王月华紧紧咬着嘴唇,思索着方法。/p
她想到了,拿个瓶子过来,然后让周爱国侧躺着,尿到里面。/p
王月华粗略有个想法后,连忙跑上去找瓶子里。/p
她在厨房里找到了一个酒瓶,连忙回到了屋子,说到,“周大哥,我有办法了,你。”/p
周爱囯紧咬着牙关,这一刻,他的自尊,他所骄傲的一切,都仿佛不存在了。/p
王月华看着他,看见他手上缠着的绷带,他的手腕是才接上的,手一整个被包上了。鼓起了最大的勇气,王月华走上了前,掀起了周爱国长衫的衣摆。/p
“月华,不要,你不要,你不能。雨亭他,不,不要这样。”/p
周爱国喊出声,也哭出了声。/p
王月华停下了动作,看向了周爱国,眼神坚定,开口道,“雨亭,会支持我的。”/p
周爱国羞愤至极,可偏上越想维护自尊,可越维护不了。他觉得腿间一热,裤子湿了,他尿在裤子上了。眼泪一瞬间涌出了眼眶,他闭上了眼,别过了头,开口道,“月华,你出去,出去,别管我了。”/p
王月华低头看见他的白裤子湿了一片,连忙去拿毛巾。/p
她的脚步声远了,又近。/p
周爱国睁开了眼,满眼泪痕,喊道,“你出去,出去。快出去啊。”/p
王月华拿着毛巾开口道,“可是,可是”/p
“出去,我求你了,出去。”/p
王月华拿着毛巾,转身了,关了门后,她蹲下了身子,满脸自责。她没有照顾好周爱国,她让他觉得难堪了。那样玉朗风清的男子,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他该有多难过。/p
雨亭,要是你在,就好了。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该怎么办。/p
周爱国闭着眼睛,泪水打湿了枕巾。/p
腿间的温热在提醒着他,他不是在做梦,是真的。他当着女人的面尿裤子了,这是多么令人难堪的事。那个高高在上的自己,那个谈吐不凡的自己,那个心怀理想的自己。/p
若是一辈子都再也站不起来,都只能如此窝囊的活着,那该怎么办?/p
我的人生该怎么办?/p
周爱国再也忍不住,他嚎啕大哭。/p
王月华听着他的哭声,觉得心都要碎了。/p
为什么国民政府会说话不算话,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周爱国。周爱国做这些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他家财万贯。他一心为别人,为国家,可到头来换得这样的结局。/p
人心为什么会这么恶毒?/p
王月华就那样蹲着,直到屋子的哭声小到听不见。她起身坐在了石桌旁,发呆。/p
罗佑生回来后,进厨房放下米面,然后进屋子帮周爱国换上了干净了衣服,抱着换下来的床单坐在井边洗了起来。/p
王月华只是好奇,开口道,“你为什么不学医呢?”/p
“学医无用。”/p
“为什么这么说?”/p
罗佑生捞起了床单,站起了身,“帮个忙。”/p
两个人合力拧干了床单,将床单撑开,抖展后,挂在了晾衣绳上。/p
倒掉了脏水,罗佑生端了被热茶水坐在了石桌旁,休息,他喝了口茶后,开口道,“你刚才问我,为什么不学医?”/p
“嗯,你别见怪,我只是好奇罢了。”/p
“我从五岁起就学医了,我最拿手的是针灸。”/p
“原来你会医术啊,我见你一直在后院忙活,还以为你不会呢。”/p
罗佑生喝了口热茶,继续道,“我宁愿我不会。”/p
他表情变得沉重,转着放在石桌上的茶杯,接着说到,“如果我不会医术,我的妻子说不定现在还好好的活着。是我害死了她,亲手害死了她。”/p
王月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不会安慰人。/p
罗佑生接着道,“我永远记得那天,那是大年三十的晚上,我去给本家叔伯们拜完年,刚回家,家里就来了两名警察,说是官员病了,让我去治。昙儿担心我,也跟我一起去了。我去卧房给官员治病,昙儿在前厅等我。我真傻,我怎么可以留她一个人在那里。”/p
罗佑生声音颤抖,接着道,“我走后,昙儿就被,她就被。”/p
罗佑生垂着眼眸,一脸痛苦。/p
“回家后,昙儿一直神情恍惚,我以为她是因为过年太累了,可是,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正月都没出,她留下一封书信,就喝药自杀了。之后,我找机会在他家的水井里投了毒了,他们都死了。”/p
太阳已经温暖,可王月华觉得后背发凉。罗佑生的妻子被人害死,害死她的人是该死,可全家陪葬,就有点太歹毒了。虽然,罗佑生现在也算是她的朋友了,可她还是不赞成他的作法。/p
罗佑生摊开了双手看着,说到,“我杀了人,就再也救不了人。我再也无法执针,我的手会不自觉的发抖。他们全家下葬的时候,我去了,我看见了一个小小的棺材,那里面应该还是个半大的孩子。”/p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p
罗佑生看向了王月华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p
王月华点点头,开口道,“祸不及家人。”/p
罗佑生低下了头,说到,“昙儿她那么善良,她肯定也是这样想的。”/p
看着罗佑生满脸自责,王月华不知如何是好。/p
房间里传来了周爱国的声音。/p
“罗佑生,罗佑生。”/p
罗佑生忙起身进屋,王月华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