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儿?你说吧!”/p
“我……”/p
话到嘴边,马卫东反而踟蹰起来。/p
“别支支吾吾,说!”/p
他犹豫了一下,从裤兜里掏出几百块钱塞给顺子,说道:“我好些天没回家了,想让您帮我往家里捎一些钱!”/p
顺子看着手里这几张皱皱巴巴的毛爷爷,迟疑片刻又把钱塞了回去。/p
“橙子跟了你,可不能亏待人家!钱留着给橙子买点东西,我上次留给你的卡,上面还有钱吧?”/p
闻言,马卫东慌忙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双手奉还给顺子。/p
“还剩一万多!”/p
顺子摆摆手,又把卡推了回去。/p
“这次,我能从广西活着回来你出力不少!不仅如此,还害你受了伤!”/p
“卡,你留着!里面的钱你先用!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或朱子康张嘴,可别不好意思!不然到最后只会苦了自己!”/p
“顺子,这钱我真不能拿!”/p
“咱们别在这推推搡搡,你的情况我了解!你可以委屈自己但不能委屈橙子!”/p
想到橙子,马卫东神情又有些迟疑。/p
“那我先欠着……”/p
“说哪的话,说给你用就是给你的!”/p
“家里也别担心,明儿我就去看看!你把地址给我说一下!”/p
送走众人,顺子回头看了一眼这灯红酒绿的玉楼春大酒店,朱子康房间里的喘息还在脑海萦绕,回荡不休!/p
再看看冷冷清清的街道,就算有一两行人,那也是成对出入!/p
冷风吹过,酒意醒了大半!/p
他赶忙紧了紧衣服,钻进轿车开往家中。/p
家里一切都没变化,顺子娘搂着陈子玉,李冬梅收拾着家务,顺子爹摆弄着桌椅,电视里小燕子疯疯癫癫扑着蝴蝶,一切仿若昨日。/p
可顺子再看到如此场景,总觉得有些不真实。/p
短短半个月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儿,在他生命历程上刻下了道道印记。/p
经历过生死逃亡,才知道眼前的平平淡淡才是真,可他往后只能看着,却永远融入不进去!/p
见识了人心的诡诈,谁对你好,谁对你赖,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这世间有太多纷扰,他往后一生都与单纯无缘!/p
曾经多次在道德线上挣扎,有人为了升斗小利可以枉顾他的救命之恩,更有嫉妒,贪婪,痴念,让本不想干的人加害于他。/p
“你傻站着干啥?”/p
顺子爹不满问道。/p
顺子止住了思绪,答道:“没啥!兴许太累了!”/p
“累了,就赶紧洗洗睡觉!别耽误我们看电视!”/p
“不了,我还是陪你们看会儿电视吧!”/p
既然心无法融入,那就把身留在这里!/p
“别逞强!累坏了,还得我们担心你!”/p
顺子爹话说的强硬,可里面满满的关心,让顺子心里一热眼角差点湿润。/p
“爹,他想看就看吧!看电视也是放松!”/p
李冬梅赶忙过来打圆场。/p
“冬梅,你也别收拾了!咱们一起看会儿电视!”/p
顺子一把搂过李冬梅,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p
第二日,顺子昏昏沉沉转醒,熟悉的体香,熟悉的柔软,熟悉的滑腻,不用说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床,搂着自己的女人!/p
昨天晚上怎么睡着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p
看来这些天,心弦崩的真是太紧!/p
饭后,顺子跟家里稍作交代,便驱车赶往马庄村。/p
正月里,中国北方依旧寒风料峭,尽管如此,仍然挡不住村民们前往县城的热情,因为正月是赶庙会的日子!/p
青山县老一辈人认为他们是老奶的子民。老奶住在西青山上,庙宇和金身是当年王越修建的,跟金銮殿一模一样。/p
从明朝到现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日日夜夜享受青山县民众的供奉,她已经是青山县的一个符号,一个信仰!/p
最不懂外国人动不动就说我们没信仰!/p
那是他们根本不了解华夏,华夏是一个信仰高度自由的国家。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青山县便有各种信仰,信奉祖宗的,信奉关公的,信奉老奶的,信佛的,信道的,应有尽有!/p
顺子看着匆匆而过的行人,他赶紧加快了车速,怕去晚了碰不到马卫东家人。/p
可车子刚驶进马庄村,顺子便看见一群人围在路中央,挡住了去路,按了几声喇叭没人回应。无奈之下,他只好把车停靠一边,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p
走进了一看,发现是村民吵架!/p
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这场面了,他很是怀念!/p
顺子一脸好奇挤了进去,见地上跌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旁边掐腰站着一个肥胖妇女,老头老泪纵横,妇女出言污秽。/p
“秋老头,赶紧还钱!不还钱,你就别想回家!”/p
“牛婶子,我已经把钱还你了!”/p
牛婶挪动肥胖身体,围着老头转了一圈,掂着手里的几百块钱,骂道:“这些钱是我们家那死鬼今儿个偷偷给你的!以前借的今儿个一起还了!”/p
闻言,老者抹了一把老泪,哀求道:“您再通融两天,等我大儿子回来就把钱还给你!”/p
“我呸!凭你儿子挣的那俩钱都不够填你这个药篓子!”/p
“可……可我现在没钱啊!”/p
“没钱?这会儿知道没钱了?没钱还敢往我家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