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鹏他们几个的争吵,顺子相信赵建军是能听到的,不然也不会默默流泪。看到他如此凄凉模样,顺子连奚落之心都生不起来,只有无尽的感慨。/p
人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谨慎,一不小心便会陷入泥坑,更甚至会泥淖难以脱身,若贪得无厌,就会如躺在病床上的赵建军一样,万劫不复。/p
看看吧!/p
这就是赵建军想要的?/p
他想要钱,一开始他得到了一些钱,不过也仅仅是过过手而已,最后大部分都进了那仨村长和几个外甥的腰包。/p
他想要亲情,把自己的亲戚朋友弄进公司。看看现在,亲情呢?到现在他那几个外甥还在为钱的事儿争吵,有谁在乎过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他。/p
他想要朋友,这更是胡扯,曾经一起胡吃海喝的那群人,如今又何在?/p
他想要女人,跟他上过床的女人更不在少数,又有哪个顾念旧情来看他一眼?/p
他还没有失败到极点,至少床边还有一个几岁小儿为他伤心流泪,有一个糟糠之妻为他默默黯然神伤,可他又是如何对待这些至亲的呢?/p
他拍拍屁股一死了之,给儿子、妻子不仅留下一屁股债务,还留下了满青山县的仇敌,让他们怎么活?/p
路都是自己选的,闹到了如今的局面,怨不得别人!/p
顺子叹息一声,带着小兰走出了病房。/p
郑晓鹏见顺子要走,赶忙追出病房,大喊:“顺总,今儿个有些忙,改天我们一起聚聚,我请客!”/p
顺子冲他笑了笑,并未应允,也未拒绝。/p
他们都知道郑晓鹏去他公司很不现实,且不说顺子不会要他,他终会明白每个月拿一两千块的工资,再也不是他能接受的生活了。/p
小兰的情绪也不高,一脸黯然跟在顺子身后。/p
“兰总,你说赵建军得的什么病?”/p
小兰吸了吸鼻子,语带哽咽答道:“都说是心脏病突发!”/p
“心脏病突发?”/p
小兰默默点头。/p
顺子冷哼一声,心说:“骗鬼吧!心脏病突发还能躺床上掉眼泪?”/p
“还有人说这是赵建军耍的套,说他还不上钱,想诈死蒙混过关,你看呢?”/p
顺子摇摇头,缓缓说道:“不像是诈死,他那伤心骗不了人!”/p
小兰的眼泪终于收不住,开始‘吧嗒吧嗒’滴落起来。/p
“咋会这样?”/p
见小兰如此模样,顺子心中纳闷,便问道:“你怎么哭了?赵建军出事儿,你刚开始不是很高兴么?”/p
小兰擦擦眼泪和鼻涕,说道:“赵建军这个大坏蛋,死不足惜!可怜了他的孩子和老婆!”/p
“哦,这样啊!”/p
顺子见小兰手里沾着鼻涕和眼泪正找地方抹蹭,赶忙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纸巾,从里面抽出两张递了过去。/p
小兰接过纸巾,一张擦了擦手,另外一张捂着脸。/p
“嗤啦!咔嚓!”/p
一番动作后,小兰把包裹着一团黏液的纸巾随手丢在了地上。/p
“兰总,你进城也快一年了吧!咋还随手丢垃圾?”/p
小兰冲顺子不好意思一笑,弯腰捡起了那团黏液,四处寻找一番,见远处有一个垃圾桶,几步跑了过去,将那团黏液丢了进去。/p
“啪啪!”/p
顺子听见了这响声,脑海里出现了纸团破碎,黏液粘在垃圾桶壁上的情形,胃部一阵阵翻腾。/p
不能想!/p
顺子赶忙心里暗示,才慢慢将那么恶心的画面从脑子中清除。/p
小兰扔完垃圾小跑了回来,伤心之色也不见了踪影。/p
“顺子,你觉得赵建军是怎么回事儿?”/p
顺子沉思片刻,答道:“这个不好说,有可能是他自己想死,也有可能他知道自己不得不死!”/p
“只能死么?”/p
顺子点点头,心里又想到了那些因炒股失败而跳楼自杀的人,他们应该跟赵建军一个样吧!/p
二人离开医院,等小兰开车离开后,顺子感触良多,心绪难以平静,很想找个人倾诉心肠。既然如此,那就回家吧!/p
李冬梅正陪着顺子爹娘看电视,见顺子从门外走进来,一脸疑惑,问道:“顺子,怎么回来了?还不到下班的点。”/p
顺子点点头,答道:“没心情上班,就回来了!”/p
“没心情上班,就陪我们看电视!”/p
顺子娘很爽利的答道。自从儿子有了事业后就很少在家,好不容易不上班,她很高兴。/p
“老婆子,你瞎掺和啥?就知道看电视,也不知道问问咱娃是不是遇见啥不顺心事儿了?”/p
“臭老头,你就知道拆我的台。你想问就自己问呀,干嘛还要数落我一顿?”/p
“好,我问问!你别打岔!”/p
顺子爹磕了磕老烟袋,搬着小板凳朝顺子靠了靠,问道:“咋了?出啥事儿了?”/p
顺子挤出一个笑脸,答道:“没啥事儿!赵建军不行了!”/p
“哦,他呀!不行就不行了呗,跟你有啥关系?”/p
顺子爹一脸不以为意。/p
赵建军的名声传的很开,大家都知道他是个本事儿人,知道他在青山县里开了好几个厂子。顺子一家人都知道他的大名,可却不知道他和顺子之间的那些龌龊与争斗。/p
故而,顺子爹绝得赵建军的死活,跟顺子没有丝毫关系!/p
顺子嘿嘿一笑,答道:“是没啥关系,只是有些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