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爷依旧是土地爷。/p
它华光内敛,哑黄萦绕。/p
它待在自己家角落里,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默默享受香火。/p
就在顺子以为自己将要嗝屁的时候,土地爷身上冒出一道红光,红光飞快,瞬间便至,笼罩了他全身。/p
自己又变成了自己。/p
他又可以动了。/p
顺子站了远一些,定定的看着那小小庙宇。/p
夜间,无风,有泪。/p
顺子泪眼迷蒙,看着那处小庙,思绪回到了小时候。/p
有些事儿,他很早就知道了,只是当时不懂。/p
小时候。/p
村里每每有婚丧嫁娶,都会到村西头的土地庙祷告,求一个名分,特别是有人故去的时候,那户亲人会带着死人的排位到土地庙走一趟。/p
“爹,他们干啥去土地庙啊?”/p
“我们都是土地爷管着的,就跟咱们有身份证,有户口一样,人死了,也要上户口的。”/p
“哦哦,我知道了,知道了!咱们死了都要去土地爷那里报道么?”/p
“要去的,要去的,不然就是孤魂野鬼。记住,咱们也是有家有地儿的。”/p
“哦哦!”小顺子似懂非懂。/p
有人家里生孩子。/p
“爹,他们家生了孩子,怎么也去土地庙啊?”小顺子看着一个老婆婆欢天喜地的搂着一个簸箕,簸箕上盖着红布,红布一角露出香箔蜡烛朝土地庙走去。/p
“当然要去咯,给他家娃上户口呗!”/p
“啊?上户口不是到公安局么?”/p
“都要的,都要的!”/p
“为啥啊?”/p
“因为我们是小河村的人,归小河村土地爷管。”/p
后来,顺子长大了,知道这是民俗,是祖辈的属地归属感。特别是青山县这一带的老一辈人,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都不愿走出去。/p
不管走多远,那都不是家。/p
只有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才是家。/p
民俗总带有神秘色彩,顺子一直没有放到心上。/p
直到今天,直到感到受到那种无助,痛苦,濒临死亡的感觉后,他才意识到‘咱们归土地爷管’的意义。/p
土地爷官不大,就连在自己家也只敢待在角落。/p
就是这么小的一个父母官,敢于从煌煌神威下救他。/p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顺子归它管,是他的子民。/p
刚一想到这点,顺子的眼泪再也止不住。/p
他心头一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p
他不是孤魂野鬼。/p
他属于小河村,一出生就在这片土地上登名造册。/p
遭遇危难时,土地爷愿意挺身而出。/p
靠山不大,他愿意一直靠着。/p
此地可怕,还是离开为妙。/p
就在顺子准备离开时,听见了隐隐约约的交谈声,其中一个声音很熟悉,让他不自主的朝那边靠近,竟然忘记了刚才的大恐怖。/p
“姬兄,你召我来有何事?”/p
“牛兄,恭喜恭喜!”/p
“哎~,何来恭喜?”/p
“当然是恭喜您高升牛头啊!”/p
“再怎么升,依旧是一个小小的鬼差,有什么可恭喜的。还是说说你有何事吧!”/p
“也没什么事儿,收了几个野鬼,想着交给你,换些阴德。”/p
“嗨,你怎么还在乎这点阴德?你家可是有用不完的气运!”/p
“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家里再怀有巨富,若不思进取,迟早会坐吃山空!”/p
“也对,把它们给我吧,我看看能换多少阴德!”/p
不知不觉间靠近。/p
顺子已经能隐隐约约看清前面场景。/p
一人人身扭头,另一人是姬四叔。姬四叔手里正拿着八宝木盒,八宝木盒里正往外冒黑气,黑气逐渐成型,化作了一个个鬼物。/p
这些鬼物此时一个个乖巧的很,仿佛是货物一般,任由牛头挑挑拣拣。/p
小河村的鬼物,和外来鬼物分成了两拨。/p
姬四叔大手一挥,将小河村的鬼物,塞进了土地庙,然后指着外来鬼物,说道:“牛兄,你看看吧,价钱一定要合理哟!”/p
牛头笑呵呵答道:“好说,好说!”/p
说着,它开始清点起来。/p
“咦!怎么还有个外来和尚?”牛头纳闷道。/p
“哼,关于它,你可得好好查查,应该不是华夏的。”姬四叔提醒。/p
“不用你说,我也会好好查。就冲着它身上这股浓郁的孽!”牛头点头答道。/p
“是啊,看来它没少作孽!”/p
“你就别伤春悲秋了,老天曾经放过谁?善恶终有报,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牛头劝慰道。/p
姬四叔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我知道,赶紧办事儿吧,办完我好回去睡觉。”/p
“马上,马上!”/p
几分钟后。/p
牛头满意看看手里锁链,锁链锁着那些外来鬼物。/p
姬四叔脸上也挂满了笑容,看来是得了满意的阴德。/p
“得嘞,就到这吧!”说着,牛头就要牵着鬼物离开,刚走两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扭头满怀心事的冲姬四叔问:“我说老四,你们家下面那位大人的任期快要到了,下一任的双天官是谁啊?给我透个底呗!”/p
“嗨,还什么双天官?顶多算一个阴官而已!”姬四叔脸上挂上了落寞。/p
“少来,虽然你们家阳间不当官,但阳间的官位却在身。只是你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