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听说没有找到儿子,顺子已经心灰意冷,仿佛是一个已经彻底绝望,向湖底沉去的将死之人,此时忽闻,打听到了三胖叔所说的地方,仿佛这个将死之人又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p
他抓着这跟救命稻草,拼命往上爬,心中升起了生的yù_wàng。/p
“真的?快说在哪?”顺子激动且急切的催促道。/p
“就在这关口镇正西的关西村村东头,那地方很好辨认,你去了就知道。我们也马上赶过去,到时候咱们在那里汇合。”/p
王杰话音一落,顺子随手挂掉电话,扭头便跑,没跑几步,又停了下来。/p
他疑惑的前后左右望望。/p
那里是正西?/p
关口镇的正西是哪个方向?/p
顺子伸着手指一个方向一个方向的指着,心里焦急万分,心中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p
顺子站在马路中央,双手捂脸,脑海中飞快回想:“我现在在白寺刑场,白寺刑场东北方向是关口镇,而他所站的这条路在白寺刑场北边,一路向东,便是关口镇。”/p
哪里是东?/p
哪里是西?/p
到处一片黑漆漆,怎么分辩东西?/p
顺子压根不去分辩东西,而是在心中盘算到,白寺刑场的右边是关口镇,根据判断关西村就在关口镇和白寺刑场中间。/p
东西南北他不知道,若再连左右都分不清,那他可以一头撞在豆腐上撞死了。/p
顺子转身跟着感觉选一个地方站定,面对远方,后背对着白寺刑场,伸出双手与身子托平,两只手动动,感觉感觉哪只手经常拿筷子,操作方便,心中一遍一遍确认,确认哪边是右手,哪边是右。/p
找准方向后,顺子朝着那个方向,拼命狂奔。/p
他一开始心中还有些焦虑,焦虑自己是不是跑错了方向?/p
若真的跑错了方向,那肯定会耽误时间的,要不要回头再看看?/p
可随着前方一点点亮光临近,顺子心中才稍微安定,前面应该是一个村子,到了村子总能知道它的名字。/p
就算跑错了方向,他也必须到这个村子里看一看,因为他心中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他身下脚步又加快几分,那村口高高的石刻牌坊在路灯的光照下,若隐若现。/p
高耸的牌坊上的村名,模模糊糊,看不真切。/p
快了。/p
快到了。/p
顺子两腿交叉的频率已经超乎人们的想象,额头上汗珠早已被他全身的炙热熏烤的只留下一道道的痕迹,嘴唇干瘪的裂开道道纹路,顺着纹路,一片片唇皮卷曲着翘起。/p
当他眼前不再朦胧,高高石刻牌坊上的三个大字清晰映入顺子眼帘,让他脑海神经细胞清晰的接收到了‘关西村’这个讯息之后,全身一放松,差点瘫软在地上。/p
终于……。/p
终于找对了一次。/p
顺子脚下一踉跄,然后慌忙重新整肃精神,心说:“不能,不能这样。我现在还不能放松,儿子还没找到。离成功已经不远了,我不能在将近看到黎明的前夕绝望。一定要救回儿子,一定要。儿子,你一定要坚强!”/p
男孩儿到男人是需要一个过程。/p
顺子结婚那一刻,跟李冬梅交融那一刻,甚至孩子出生那一刻,他都没有完全的从一个男孩儿转变成一个男人。/p
而如今为了儿子,他真正的变成了一个男人。/p
村子不大,这里夜色静谧。/p
路灯昏黄,倦鸟依偎,深巷幽黑,犬吠深深。/p
顺子开始地毯式的搜索,不大一会儿,便找到了拿出让他绞尽脑汁,遍寻不得的地方。/p
那黑色如鱼鳞般的雾气,一排排一列列如同波光粼粼的湖水,层层叠叠,慢慢堆积,从地底一点点的向空中飘去。/p
烟雾缭绕的下,是一片片低矮的树林,树林里树木低矮,枝杈丛生,相互交缠,枝枝杈杈,像极了一张密不透风的蜘蛛网。/p
小树林编织的网后面则是断壁残垣,坍塌的泥土墙,断口处,黄色的泥土散乱的堆积,夜风轻轻一吹,黄沙飘起,随着烟雾,四处飘荡。/p
残垣包裹正中则是一间很普通的土坯房,土坯房的土坯是用黄泥和着小麦秆儿铸造的,让整个土坯房看起来毛毛糙糙。/p
土坯房上仅仅留了一个半米见方的小窗户,说是窗户,还不如说是一个洞口,这个洞口用报纸糊着,报纸早已糟烂,上面出现一个又一个破洞。/p
心心念念的地方找到了,顺子心里却害怕起来,脚步迟疑,不敢向前迈一步。/p
他怕!/p
怕里面没有他儿子咋办?/p
怕这会不会又是一次失望?/p
怕万一儿子遭逢毒手咋办?/p
一个个可怕的念头在心中萦绕盘旋,这些可怕的念头编织成一张可怕的网,让顺子想要退缩,不敢向前迈步。/p
可他又知道必须过去看看,不管结果好与坏。/p
顺子抬着灌铅似得双腿,艰难的迈着步子,朝这间毛坯房靠近,走近几步,发现在那黑雾缭绕的地面上,有一层尸体,那是一层想枯叶一样堆积的老鼠尸体。/p
层层叠叠,密密麻麻,随意散乱堆放在这毛坯房周围,身体干瘪,像是风干了一样的。/p
一个不好的念头从脑海冒出来。/p
这些不都是他派来寻找陈子玉的老鼠么?/p
看到这一现象,顺子心中更加确定陈子玉就在里面,可他的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