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口就来的崔少愆,刘衣紫无动于衷。
“崔家祖训第一条:千人同心则得千人力,万人异心则无一人之用。衣紫,兄长哭的时候,你只要在旁边乖乖陪着就好,你凶我干嘛。你不可以嫌弃我,你我要同心!”崔少愆撇撇嘴,煞有其事的模样,配上那可怜兮兮的表情,愣是让刘衣紫把话给憋了回去。
这是彻底把刘衣紫给整不会了。默默的看了一眼皱巴巴的衣袖,嫌弃的想要立刻换一件干净衣裳去。
“哭完了?看你这中气十足的嗓音,不用把脉都知道恢复得不错。哭完了就赶紧撒手,我也好去换身衣衫。”刚要起身,另一只衣袖也被拉住了的刘衣紫,对着崔少愆嫌弃的挑了挑眉。
崔少愆低着头沉默不语,变脸一般,快速地恢复了冷静。独独抓着刘衣紫的衣袖不撒手……
时间仿佛停滞了很久,又好似稍纵即逝,房间里安静到甚至连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衣紫,你都知道了吧?”崔少愆犹豫许久,终是将憋着的话问了出来。
“知道什么?!”刘衣紫倒是没有接起他的话茬,反问道。
“卷轴的事,还有……我。”崔少愆抬起晶亮的眼睛,直勾勾的认真地盯着刘衣紫。
又是这种笃定的眼神,又是这种幼稚的试探,刘衣紫本来还打算装一装的,一看到崔少愆的眼睛,怒气立马就飙升了起来。
索性也就开诚布公的道:“你刚刚哭就是想向我传达这个?!证明你是个男子?!我名义上的兄长,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我会医术?!”特别想加上一句‘你幼不幼稚’的刘衣紫终究将最后一句话吞回了肚子里。
“我猜的,大牢里你拍翻的那个药瓶,那一滩液体我连它是外用还是口服都不知,你事后却跟我讲那瓶药可以止血驻颜,显然你是懂药理的。而我当时在那种情况下,只信得过你。索性就死马当作活马医,赌了一把。毕竟我们可是一张卖身契约下的亲兄妹。”
崔少愆倒是没有了后顾之忧,毫不隐瞒的将她猜测到的统统都说了出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瓶药可以止血驻颜了,那药要是真那么好她舍得白送给你么?!有毒倒是真的,就和你的嗓子一个情况。”说到最后,刘衣紫没好气地道出了实情。
“嗓子什么的先不管,那幅卷轴你放哪里了?我想让你看看。等等,你说什么……你说我的嗓子……是被毒成这幅鬼样子的?!”
崔少愆引以为傲的男音居然是这样来的!就只是为了伪装她的男儿身份,就下毒害她?莫非是她的至亲下的毒?!浑身打了一个冷颤的崔少愆,双手下意识的再次抓紧了刘衣紫的衣袖,皱皱巴巴的衣袖与先前的那只完美的对称了起来。
“卷轴我给你收好了,就放在你新换洗的衣物里。还有我可不想知道关于你的任何秘密。”刘衣紫眼看着另一只衣袖也没能幸免于难,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一定要看!不过这个不着急,先不说这个。你刚刚亲口说了的,我在装,让你误以为我是个男子。衣紫你会把脉,一定知道吧,其实我与你一样,同为女子。”崔少愆紧张的盯着刘衣紫的脸颊,要是可以,她想直接看进对方的眼睛里。
可是刘衣紫就在刚刚侧转了头,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到她的任何情绪,只留给崔少愆一个侧脸颊,看的崔少愆抓耳挠腮的就是揣摩不透刘衣紫的心思。
“你救我是真,帮我亦是真。你我同在一个阵营还是真。”良久,刘衣紫抬起了头,同样认真的盯着崔少愆,同样直直地看进了崔少愆的眼睛里。
看着咧嘴笑着愈发灿烂的崔少愆,刘衣紫忽然有点后悔说出那句话了,她笃定的确认了,她就是被崔少愆给讹上了。
忽然很后悔跟崔少愆摊牌了,现在的她们可真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这可如何是好?且走且珍惜么……
瞥到被崔少愆仍旧紧紧抓着的衣袖,那执拗认真的表情,倒是让刘衣紫释然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