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他回到辽越,想见他心心念念的母妃时,却发现自己的母妃早成了一抔黄土,田朵有意地将田雪的死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将自己关进房间里三天三夜没喝一滴水没吃一粒米,任谁叫门也不开,田朵气急了,一脚踹开了他的屋门,告诉他,当年不是她不告诉他,而是他还小,而他的外祖父外祖母又已年迈,受不得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
尤其是他的外祖母,他的娘亲曾是他外祖母心尖上最为疼惜骄傲的女儿,如今,却是这样心酸的下场,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她也不期望他现在会懂,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世间七苦,唯有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令人心酸凄楚之事。
而她的母妃要她好好照顾他,现在他这样不吃不喝地求死,这是在做什么,若是怪她瞒了这么多年,那么请问即便当年他直面这些真相,他又能如何,难不成他还真会随他母妃而去,若他这那样做了,那才是真正的大不孝。
一个大不孝压下来,他终于开口说话,他说他难过的不是听到母妃的死讯,而是他发现他已经记不得母妃的容貌,往年还有个模糊的人影,近些年来那个模糊的人影都没有了,身为人子,非但没参加自己母妃的葬礼,也没在母妃的坟前上过一炷香填过一抔土拔过一棵草,这样的人还配为人子吗?
听到他的话,田朵流泪了,而且哭地稀里哗啦地响,吓得杨敏之手足无措地直在屋子里转毛毛圈,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小姨母从来都没这么不注意形象地大哭过,即便当初小姨夫离她而去,去给天顺帝当官,她也是在人前笑成一朵花。回房后关紧了门窗默默垂泪,现在却被他弄得哭成了这样。
一向能说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能不让小姨哭,但是他素有急智,忙命人去准备饭食。一面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吃地,一面口齿不清地给田朵说,“姨母,你别哭了,我吃还不成吗,我三天没吃饭,我一顿饭将所有的饭食补齐还不成吗?”
田朵当时一看这招挺管用,更加卖力地哭起来,边哭边还说,“你慢点吃。别噎着了,若不然二姐会怪我没将你照顾好。”
等感觉他吃得差不多饱了,田朵才用帕子擦了下眼角的泪,告诉他,以后无论遇见什么事。都不准再糟践自己的身体,然后命人将早年给田雪画得素描像拿过来给了他让他留作念想。
第二天,田朵就带了他,还有星儿,龙儿去阿拉善山给田雪上坟,当看见田雪的坟头上并无一棵杂草,四周的翠竹几年下来已成了一片小竹林时。他在田雪的坟头上大哭了一场,并提出想为田雪守三年孝。
那会几国交战,田朵怎可能让他独自守孝,于是,说想尽孝也行,只是现在兵荒马乱。她母妃就他这么个儿子,若万一有个什么地,她没法给死去的二姐交代,况且守孝不守孝都是为堵活人的耳目,真正的孝字存心中。他能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能吃饱能穿暖能早日成亲生个儿子才是对他母妃最大的孝顺,想必那会她母妃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会含笑而眠。
一句话噎地杨敏之再也不敢提上山为母守孝的事,但是他在阿拉善山附近偷偷买了个庄子,时不时会过去住段时间,田朵派了足够的人手给他使用,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地随他去了。
而今,观灯台上发生了爆炸,也不晓得几个人在外面会不会遇到什么事?
田朵久等不来消息,换了身便于出行的胡服套装,掩藏后重新打造地各色暗器装备,吩咐侍女若王上回来就说他去宫门外看二皇子及几个公主去了。
谁料一出宫门就碰见复命的内侍急匆匆地走了回来,并说二皇子已带着几位公主回宫了。
田朵问那内侍,二皇子和几位公主可安好?在外面有没遇到什么事?
那内侍垂着头说没遇到什么事,只是几位公主在外面游玩地累了,怕扰了娘娘休息,所以回宫才没来拜见,等明日晨起会过来给娘娘请安。
田朵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冷哼一声,抬腿就向星儿所住的东宫而去。
一入东宫,就闻见跌打药酒所散发出来的一股淡淡清香,服侍星儿的人看见田朵正要张口大声唱叫,被田朵凌厉若刀锋地眼神一扫,立马若蔫了地茄子般低垂了头。
进得屋来,就看见杨敏之和星儿相互赤裸着上身,互给对方擦药酒,两人,一个后背上有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一个肩膀上被人重重劈了一斧子,只听星儿咬牙忍痛道,“太白哥,快点,若不然娘亲来了,肯定不会轻饶我们地?”
杨敏之手脚麻利地将外翻地飞肉用特制的消过毒的医用剪刀给剪除,在伤口上先洒了跌打药酒,又上了金疮药,方用白色的细纱包扎好伤口。
星儿的伤口处理后,只见他咬牙低头让杨敏之平趴在床上,用同样的手法给杨敏之包扎。
等两人将伤口都处理好了,方命令道,“四喜,去拿两身衣裳来。”
四喜是星儿的贴身小厮,从星雨岛带来的假太监一枚,也就是守在门外想报信的那个小内侍。
田朵不吭不响地去衣柜里给两人一人拿了一身衣裳递过去,结果,杨敏之一歪脑袋就看见了田朵,而星儿因背对着田朵,很是后知后觉地接过衣裳自己穿了起来,边穿边向杨敏之抱怨,“太白哥,照理说,娘亲早该到了哦,怎么今儿这么慢还没到,你说,不会娘亲先去看龙儿妹妹吧,要是让娘亲知道龙儿差点就给……,咦,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