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田怀孕了,孩子不消说,自然是周年安的。
唐田告诉苏凝雪:“这件事,我妈跟我家里人都不知道,还有周家人,也不知道。”
“那周年安呢?他知道吗?”
“他知道。”唐田点了点头,握住苏凝雪的手。
她的手很冰,像是在凉水里泡过很久,苏凝雪发觉她穿的少,从床上拿起棉被给她裹上。
“叔叔在这个时候去世,你跟周年安的婚礼恐怕也得推迟。”
“我跟周年安都可以等,可是……他不能等。”唐田看着自己的肚子。
孩子早晚会大起来,她早晚瞒不住的。
刚才听唐家人在外头争执,已经让唐田跟她母亲的处境陷入糟糕,如果这时候被她们发现怀孕,肯定会落下话柄。
这个孩子,来的真不及时。
苏凝雪心里这样想着,却不能说出来,而且,唐田肚子里的小生命是无辜的。
“当务之急,是先处理好唐叔叔的后世,剩下的事,我们再想办法处理。”
“也只能这样了……”
唐田跟苏凝雪在屋里说着话,江墨沉过去询问唐妈妈,自己能帮她什么。
唐妈妈惯常不擅做主,此刻她除了跪在丈夫的灵柩前发愣,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江墨沉见状,向她提了几个问题。
“唐叔叔的朋友们,都通知了吗?”
“孩子她爸除了干活就是在家,几乎不怎么出去,跟那些朋友,早就没有什么来往。”
“那人情往来总有?凡是你能想到的,都通知一遍,来不来,全随他们自己。”江墨沉建议道。
然而,唐妈妈才去屋里打电话,堂屋就传出一阵尖锐的叫声。筆趣庫
又是老三媳妇儿,刚才听她跟唐老大的媳妇儿争吵,还以为她是向着唐田母女的。
然而事实是,她才是最爱找事的那个。
“你打电话喊来一帮人,谁给们招待?二哥吹响的钱都是从账房里走,你们娘俩有钱摆酒席么?”
“我就是想通知他朋友一声,没说摆酒席。”唐妈妈弱声说道。
老三媳妇儿不屑的啐来一声。
“你可拉倒吧?人家来了,你不摆酒席,让人家指着咱们老唐家的脊梁骨,说咱们小气不会做人?你痛快别搞这一出,赶紧把二哥消消停停的送走,好让家里都安生安生!”
唐妈妈一下就没了音,江墨沉是个外人,不好过去插话,眼睁睁的看着唐妈妈失落的走出来,闷头跪在丈夫的灵柩前哭泣。
江墨沉朝屋里看了一眼,看样子俩人的谈话一时半会儿不能结束,便过去帮着唐妈妈一起烧纸。
这时候,唐家老大又起了高腔。
“我说老二媳妇儿,唐田呢?亲爹死了,她不出来守灵,还躲在屋里偷懒,难不成等着我们这帮人替她守孝!”
“田田朋友来了,她们就在屋里说几句话。”唐妈妈出声解释。
唐老大不耐烦的瞪她一眼,继续大声道:“朋友跟她说话也得分个时间,现在是啥时候?唐田,唐田你麻溜给我出来!”
屋里,唐田在听见动静后,拿起了桌上的金钥匙挂在脖子上。
她在出门前,手捂着肚子,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苏凝雪当是她在为父亲的去世悲伤,扶着她的胳膊一起去了外头。筆趣庫
唐田跟唐妈妈跪在一起,见唐家其他人一直牢骚个不停,跟苏凝雪说:“要不你们先回去吧,顺便,帮我告诉周年安一声。”
“好,那我们晚点儿跟周年安一起来。”
……
苏凝雪跟江墨沉没回大院,而是直接去部队找人。
彼时,周年安正在安慰为了结不成婚的事儿烦心的李国强,没想到,转个脸自己也摊上事了。
“岳父不在,田田这个傻丫头,咋不先告诉我!”周年安急躁的不行,这就要赶去唐家。
江墨沉刚才在路上已经从苏凝雪口中得知唐田怀孕,见他像无头苍蝇似得往外冲,将他的手腕拽住。
“唐家的情况现在有些复杂,唐田的父亲才刚去世,她怀孕的事不能让她家里知道,你去了,别说错了话。”
“她跟你们说了?”周年安心中其实懊悔不已。
他跟唐田其实就过夜了那么一次,被邻居撞见后,他怕被人说三道四,就不敢再找唐田。
没想到,唐田那么容易就怀孕,当时唐田父亲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他也想就着这个机会,跟家里说,快点给她和唐田举行婚礼,哪里想到,这么关键的时候,她父亲竟然去世!
“要不然,我就先跟田田领证,婚礼以后再补办,总得让这个孩子来的名正言顺!”周年安一边转圈,一边想办法。
“只是这样要委屈你跟唐田,她父亲去世守孝,最少也得半年。”江墨沉在旁边给他做参谋。
苏凝雪考虑到这个问题可行,也跟着出谋划策:“这件事你也要先跟家里说一声,唐田跟你领证不是小事,还是得经过家里的长辈同意。她父亲刚刚去世,家里只剩下一个母亲,她正是需要有人给她撑腰的时候,所以,应该不会反对先领证,主要还是你家里人,得商量好,能不能接受这样的决定。”Ъ
“那我现在就回去说!”周年安火急火燎的走了。
李国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过来问,是什么情况。
苏凝雪想唐田没通知孙蒙,应该是知道她跟李国强也是焦头烂额,不想添麻烦。
于是道了一句‘先管好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