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眼眸一暗,有些心疼姚子清,又有些不太理解她。莫非她真的完全不在乎她曾经的身份与生活了?想当初,父亲从云端忽然间跌落泥潭之后,整个人都垮掉了。她的遭遇虽然不能和父亲比,但也差不多。竟然就这么坦然的接受了她村姑的新身份?
林辰哪里知道,姚子清可是连乞丐都做过,村姑算什么啊?
林睿也察觉到了牛车上之人异样的眼神,也不由得有些心疼姚子清:“嘁——不就是一辆破牛车吗?等咱有了钱,就买一辆马车!大哥,大嫂脚疼,你还是背着她吧!”
他其实也能理解,当初姚子清从一个富家千金,忽然被自己的母亲给买了,沦落成最穷苦可怜之人时的愤懑与不甘,做一些过火的事情,说一些过火的话,也是可以原谅的。
不得不说,林睿的护短真是无处不在,自己总是找姚子清的茬,百般看不顺眼,但是发现别人对姚子清有一丁点不好,就立马受不住了。怎么说姚子清现在是他大哥的女人,也是他们林家的人了!
别当他不懂,女人最爱比较谁的男人对谁更好了!他大嫂可是他大哥的女人,只这有点就不是一般女人可以同情或者幸灾乐祸的。
正在缓缓超过他们的牛车上,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妇,一看就属于那种自来熟,很多事情很多话的类型,林家才刚搬下山,就已经认识了林辰和林睿,看姚子清的眼神尤其的嫉妒、同情与幸灾乐祸,一看就是个没脑子,没城府的,很做作夸张的道:“咦,你们不就是那谁?那户昨天刚落户到我们村的那家人吗?林老大和林老二?这位妹子是你们家的?瞧着可真好看!简直跟大家小姐一样!你们哥俩怎么舍得让她就这么一路走到镇子里?怎么不花两个钱让她也坐车上啊?”
这女人一说话,立刻有一伙女人七嘴八舌起来,有人问东问西;有人表示对他们的同情;有人邀请姚子清去她们家转悠……。
女人的嘴巴从来都是很吓人的,没有其他娱乐活动,只靠扯闲话,传八卦的古代农村妇女的嘴巴更加吓人。虽然他们有许多人是真的好心,也有些人是纯属性格开朗,没有恶意,但林辰、林睿两个很少和人打交道的大男孩还是有些受到了惊吓,加上曾经不好的那些记忆,脸色都渐渐阴沉难看起来。
好在牛车走起来快,很快就超过了他们。
继续往前走着,人流渐渐多了起来,道路也越发宽敞,房屋变得高大密集,道路两旁还出现了装修漂亮的二层楼房,衣饰也鲜亮起来,偶尔会有几顶小轿子穿过,旁边跟着家丁和小丫鬟或仆妇。
十里镇到了。
这是姚子清第二次来十里镇,虽然相隔没几天,可是却显得越发繁华热闹了。上次来时,镇子外守着的十来个流民乞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都不见了。
林睿看中的那家杂货铺,地方小了点,地段还算可以,卖百货的话应该也行。
姚子清他们打听了一下,十里镇可能是比较繁华,房价真不便宜,一间地段好点的铺面,价格甚至可以达到将近二百两,就是地段差的地方,价格也都在九十两以上。可就算是这样,一年花二十两银子租铺子还是很不划算,不如直接买间铺子的好。可惜直接买的话,他们没有钱。
看完铺子之后,几个人又去了另一家杂货店,一来想买点东西,二来也看看别的杂货铺生意怎么做。
林辰和林睿已经穿上了林瑾和林煜给他们做的新衣裳,虽然布料是最便宜的麻布,但至少看着挺新挺干净,加上他们长相气质出众,这次倒是没有被人鄙夷嫌弃。
这家杂货铺可能是因为地段偏僻了点,显得有些冷清,只有一个掌柜的,没有雇伙计。
“几位,不知道想要点什么啊?”掌柜的笑呵呵的招呼。
姚子清想了想,让林睿把她做的胭脂拿出了一盒,让掌柜的看看。这位掌柜的三十多岁,姓周,看林睿拿出一个简陋的胭脂盒,还有些不以为意,只是出于礼貌应付着,但当盒子打开以后,一下子就惊喜了。立刻问这是哪来的,说是想要进货。
周掌柜的铺子虽然生意一般,但毕竟做这一行很久了,也认识一些有钱人,只要有好东西,不愁卖不出个好价钱。
姚子清乘机像周掌柜要了一些胭脂盒来看,正好铺子里刚进了一批新货,样式还挺精致的,种类也挺全。铜铁、木头、有陶瓷和玉石四大种类都有,价格也不等。一个玉石的胭脂盒,甚至比许多胭脂都贵呢。
林睿是个聪明人,看这周掌柜为人还算爽朗大方,也就‘实话实说’,说这胭脂是用他们家祖传的秘方,自己做的。
生意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说话喜欢拐弯抹角,再加上林睿和林辰也心怀鬼胎,三个人居然就在铺子里闲聊起来,而且越聊还越聊得来。好在这铺子里只是时不时的才来一个人,倒是不影响生意。
姚子清不喜欢铜铁之物,便买了十个木质的胭脂盒和十个瓷盒,又买了二十个装头油的木盒和十来个瓷瓶,最后还买了两个小罐子,二斤酱油、一斤白糖和两样做肉时用的菜,却发现三个男人还在说话。
林辰很坦诚的说了他们也想开个铺子的想法,反正他们看中的那铺子离这儿不算远,以后难免会和周掌柜见面,鬼鬼祟祟的反而不美。
周掌柜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有些不痛快。但他也知道,十里镇不是他们一家的,那家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