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过四遍,水氏就穿衣下炕,做早饭收拾家务。她动作利落,和水月清两人吃完早饭,天才大亮。
水月清不明白水氏这么早起来干嘛,憋了一早上,现在才逮到空闲问清楚:“娘,又不用上地,你这么早起来要做什么?”
“还能干什么,地里豆角不是多起来了吗,趁这两天天气好,多晒点豆角干菜,到了冬天你们就不用发愁没菜吃了。”水氏发现自家女儿变笨了,挎上篮子白了她一眼。
水月清一噎,脸色涨红,尴尬道:“豆角多了吗,我坐月子都坐傻了,居然没有发现。”
“你啊,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水氏宠溺的摇摇头,“趁着时辰还早,太阳没有那么毒,我赶紧去摘一篮子回来,上午就能切好晾上。锅碗就不洗了,回来再洗,我走了,你好好的在炕上待着,不要下来啊。”水氏不放心的交代了几句,急匆匆的出去了。
水氏一走,水月清就看向田甜,见她正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凑过去在她娇嫩的小脸上“吧唧”一下,狠狠的亲了一口:“甜甜,太阳晒屁屁了,我们起床好不好。”
田甜装着听不懂,眨巴眨巴大眼,无辜的看着水月清。
水月清拍拍她的小脸,替她穿好衣服,母女两个笑闹着,等水氏回来。
门“吱呀”一声,被大力打开,水月清还以为是水氏回来了,继续逗着田甜,随口问了一句:“娘,这么快就回来了,外边很热吧?”
田赵氏本来就对水月清心存偏见,这会又见她笑得那么开心,心里不是滋味,各种不满蹭蹭的蹿上来,轻咳一声引起水月清的注意,水月清看向她,她才不满的开口:“爱华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婆婆,你来了,爱华有事情出去了,有什么事情对我说吧,等他回来我就告诉他。”尽管心里既害怕又不想看到田赵氏,但就像她娘说的,田赵氏毕竟是她婆婆,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否则,一定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她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水月清的客气礼貌,在田赵氏看来,那就是虚伪做作,想起冯秀菱对她说的那些话,火气就压不住,微撩了下眼皮讥讽道:“是啊,你多有能耐啊,生个女儿倒有功劳了,挑拨着我儿子跟我这个当娘的离了心,把亲娘丢在一边不管,丈母娘当亲娘供养还不算,现在就是见他一面,说些话都要你这外来人来传话,你一定很得意吧。”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了,水月清彻底被田赵氏这些诛心的话伤到了,眼了闪着泪花辩解:“婆婆,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自问嫁到田家开始,处处想着你,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你,你说这样的话可就太伤人了,我……”
“行了行了,这些话不用对我说,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只有你自己知道。我们已经分家了,你们的日子要怎么过,那是你们的事情,我不想管,也管不着,反正我只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就行了。”田赵氏厌恶的挥挥手,不耐地打断水月清下面的话,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但是,我不想搭理你们,并不代表你就可以挑唆着你娘到处编排我的不是,败坏我老田家的名声。”
水月清根本就听不懂田赵氏说的话,就算听懂了,也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事情。她每天窝在炕上,除了吃就是睡,什么时候教唆水氏败坏老田家的名声了,更不用说和水氏相熟的人并没有几个。现在听到这样明显诬陷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留着眼泪看着田赵氏,希望她说清楚一点。
殊不知田赵氏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哭,更不用说是水月清,那心里就更是反感厌恶的不行,斜着眼睛瞅她一眼:“有没有做过,你心里知道,不用在我面前装可怜。我来就是告诉你,不要让你娘到处说我的坏话,以前的就算了,要是再让我听到些什么难听的话,到时候就不要怪我了,我赵妹也不是吃素的,哼!”警告完,像是躲避瘟疫似的,捏着鼻子出去了。
水氏回得早,她回来听到田赵氏在屋里,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教训水月清,为免尴尬,就没有进去,站在门边悄悄听着屋里的动静。看到田赵氏捏着鼻子,气哼哼的出来,侧过身子让在一边,装作刚才回来,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笑着打招呼:“亲家母来了,怎么不多坐一会儿,这就走了?”
田赵氏对水氏的讨好视而不见,连个眼神都不带给她的,和水氏错身而过的瞬间,推了她一把,不屑的撇撇嘴:“小地方出来的就是小家子气,净会干些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也不怕折了寿。”
水氏一个趔趄,差点跌倒,一手抓住墙壁才勉强站稳。看田赵氏像只斗胜的公鸡似的出了院子,才收回目光,扯扯僵硬的嘴角,把篮子放在墙跟进屋:“月清,你婆婆有事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娘,你别瞒我了,我都听到了。”水月清放在被子下面的手紧紧的揪着衣服,努力了好久才把眼泪憋回去。田赵氏骂她,她无话可说,谁让她是儿媳妇。可水氏不同,水氏是她娘,让娘因为她受这些委屈,还几乎被推倒,她心里难受。
水氏的笑容一僵,上前把水月清抱在怀里,柔声劝解:“别多想了,你婆婆可能是心情不好,她也不容易,你就体谅体谅她吧。”
水氏不说还好,她这样一说,水月清更加愧疚难过,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哽咽道:“娘,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你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