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来使听说是昱国皇上昱灏的贴身内侍,相貌出众,还有些文才……”赵常德接着说道。
他这话一出口,小书房内的众人都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李清婉不解,身边的胡朔便给她解释道:“昱灏偏爱美色,不拘男女。”
“胡先生,昱国,不是以好男色为耻嘛?”李清婉疑惑地问道。
不怪她有此一问,她昱地理位置偏北,自然环境恶劣,农事不发达,虽然地域比大祈要辽阔,但是人口却远没有大祈的多。
人口、劳动力,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所以,昱国为了增加人口,明令禁止娼业,更加不准男子狎玩男童。
女子十五出嫁,夫死之后就算女子本身不愿意,朝廷也会安排她再嫁。若是女子与外男通奸,怀了身孕,那么她的丈夫不仅不能休戚她,还要好好地照顾,把女子生出来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来抚养。
当时李清婉看到这些介绍的时候还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那时她也狠狠地羡慕了一把昱国的女人,只要能生,就算是犯了错也没有人会怪罪啊。
“唉,昱国皇帝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他推崇我大祈的奢靡生活,凡事都想学我大祈。事实上,好的风气他们没有学去,倒是这些歪风邪气尽数学了去。就是这几年,昱国贵族间也开始刮起了一阵好男子的风气。”
胡朔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满是失望与惋惜。
他说“昱国皇帝也是一年不如一年”。这个“又”当真是别有深意了。
李清婉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祈衍,想到了大祈。上行下效,国主若是行不端,下面的人又会好到哪里去。一国的支柱尽数如此。最后受苦的不还是最底层的百姓。
昱国和大祈果然是半斤对八两,怪不得能相互对立这么多年而不被彼此吞并了。
就在李清婉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赵常德的一个手下匆匆而来,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大人。太子殿下被禁之时近身服侍的几个内侍、婢女悉数自尽了!”来人惶惶地说道。
赵常德一张刚毅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愤恨的神色,单手握拳狠狠地捶在案几上,“真是,真是无法无天!”
内侍、婢女一死,就很难找出把毒下到茶水里的人了,这样,赵常德原本与无尘公子商议好的顺藤摸瓜的计策也就不能执行下去了。
其实,最让赵常德愤恨的是,明明知道指使下毒的人是谁。却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只能看着凶手逍遥法外。真真是恼人至极。
“赵大人公务紧急。还是早些回去处理妥当才是,无尘就不留赵大人了。”无尘开口说道。
若是不了解他们的人听了无尘这话,定然以为无尘这是撵人了。但是赵常德却十分的清楚,无尘公子这是在提醒他。及早赶回检查现场以及尸首,兴许还能有所发现。
赵常德拱手一礼,施施然离开了。
他走了之后,小书房陷入了短暂的寂寞。
突然,一阵“咕噜噜”地响声打破了小书房的沉寂。
众人都想发出声响的地方看去。
李清婉顿时羞红了脸,把头垂的低低,若是现下有一个地缝,她真恨不得马上钻进去啊。
奈何,小书房没有地缝,却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成老!
“丑师傅,这屁是你放的嘛?好生响亮啊!”成老眨巴着天真的老眼,好奇地问李清婉。
李清婉真想找根针把成老的嘴缝上。
悄悄地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扫过众人,李清婉顿时丧了气。
此时,小书房里的人都双目炯炯的看着她,戟那一张刀疤脸已经涨的通红,显见是忍笑忍的痛苦至极。
反正都这样了,李清婉反倒放得开了。
“我,我是饿了,我还没有用晡食。你们可用过了?”李清婉腆着通红的脸,对众人说道。
其实,众人哪里听不出刚刚那“咕噜噜”的声响是从李清婉的肚子里传出来的,他们之所以会笑,不过是因为成老的话太过露骨和有趣罢了。
“我们也还没用,本来是打算早些用的,公子也都累了,但是无尘公子却说要等你醒来一起用呢。”说话的是白玉,他一张粉扑似的白脸满是笑意,说完之后还对李清婉眨了眨脸,揶揄之色毫不掩饰。
众人了然,纷纷附和,只戟收起了所有表情,绷着脸坐在那里。
“好了,去饭堂用饭吧。”无尘公子适时发话,众人也不再打趣李清婉,鱼贯出了小书房。
饭后,众人散去。
饭堂里只剩下无尘公子、李清婉、戈和戟四个人。
戈对于戟的执迷不悟、冥顽不灵很是无奈,又不能直接告诉他李清婉是女子,只好想法设法的劝走戟。
“戟,你随我去忘忧轩吧,今夜就宿那我那里,我想听你说说师傅的事情。”戈说话的时候,眼光不经意地扫过无尘公子,无尘公子微微点头的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
戟有些挣扎,最后还是失而复得的兄弟之情暂时战胜了主仆之情。
戈拉着戟离开之后,饭堂里就只剩下无尘与李清婉了。
沉默了良久,无尘才开口说道:“李清,你不必如此躲我!”
李清婉倏然抬起头,不明白无尘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承认,在无尘刚刚告白那几日,她是觉得很别扭,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但是,去往凤翔镇这一趟,他与她同乘一骑。同坐一车,有时甚至同睡一榻,她想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