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死人,一种是活人。
帐篷外巡逻队依旧来往值班,他们对刚刚发生的偷窥事件一无所知。
巡逻队的脚步声一阵一阵路过各个帐篷的四周,他们手中的火把冒着橙红色火焰,不时迸出“毕卜”声。高广的夜空隐约传来夜枭的鸣叫,凄凉而恐怖,并隐隐带着寂寥之感。
草原的夜空,漆黑如墨,繁星似画,不同与白昼的喧嚣,也没有血色杀戮,静谧悠悠,草蛉低吟。而看不见不代表不会发生,夜幕下的草原是最危险的,不仅仅因为有你看不见的危险,还有出其不意的袭击。
“呜……呜呜……呜呜呜……”
“有野狼来袭,快来人阿!”
“一批人快去组织人手防止野狼伤人!另一批人去保护各帐篷中的大人,剩下一批人跟我去杀狼!”军人大多数是锻炼身体,而不是修炼真气,所以,一遇到拼杀,那就是把自己的命当作炮灰。
三天后的夜里,一大群忍受了整个冬季的饥饿的野狼袭击了送亲队。
这群野狼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数量多的吓人。它们个个龇牙咧嘴,一对发绿的眸子上下蹿动眨眼间就到了跟前,一时间,号角呜咽,人仰马翻,狼嚎马嘶,杀喊声不断。
拒马外的大坑对这些跳跃能力极强的狼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闪着幽兰光芒的狼眼瞅准了目标就会毫无顾忌的猛扑过去撕咬。如果这一匹狼不幸亡命刀下,后面立马就有狼替补上这个空缺,对准了脖子一口咬下去,顿时血水长流。
颐和在帐外第一声异常响动响起时就睁开了眼,她唰的一下坐起身,转念一想,自己是身份尊贵的公主,自然有人会来保护她,加上自己不会武,出去了还真是危险呢,想罢,颐和闭眼又接着睡自己的。
不对!草原上的狼群轻易是不会攻击人类的。颐和猛地睁眼,似有什么东西在体内隐隐作祟,帐外士兵的呼叫与野狼的低吼将这个东西无限扩大,诱出,控制不住。
南炎国地处西南,国人甚少能接触到这么凶猛的动物,猛一见面之下,不用进攻,信心就已经丧失了一半。
狼群前赴后继,两米高的拒马很快就被狼群扑倒一片,强大的冲击力下,士兵节节败退。
隐约之中,澹台绝气急败坏的怒吼声传来:“哪里来的狼群?一定要给我查清楚!”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养你们这些废物是吃干饭的吗?还不快去保护林太傅与古牧的贵客!”
“不要让它们闯进任何帐篷,阻止它们!”
澹台绝虽然学习兵术已经很久了,论起行军打仗,澹台绝绝对不比军中的老将差,可是,亲自上战场杀敌,他勇气可嘉,却是经验不足,体内储存的真气流水似的往外淌。
狼群还在继续攻击,面对寒光闪闪的刀刃长戟,低吼连连,龇牙裂目,数个士兵面对它们能侥幸逃生,一个士兵面对它们只有死路一条。
营地的杀喊声使迎亲钦差大使林典惊的一咕噜就从床上掉了来,连鞋子也来不及穿就冲出了帐篷。林典是文官,动脑筋就行,遇上这种事,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急急忙忙,慌慌张张的出了帐篷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吓软了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这时奉命前来守卫的士兵也到了,七手八脚的把他扶了起来,向世子绝所在的地方靠拢。
不管了,迅速翻身下床,挥手间拿上匕首,直奔帐外。
出得帐篷,颐和一眼就看见场地上指挥若定的澹台绝。这个人,一身肃杀,边指挥边杀戮,手起刀落间就会有野狼丧生。
突然,一声高亢的马嘶传来,在晃动的火把光亮下,颐和眼看见一匹黑色的马被七八只野狼同时攻击,有咬腿的,咬屁股的,也有咬脖子的,不一会儿功夫,黑马就倒地不起了,也渐渐停止的挣扎。远处,澹台绝也看见了马厩里的境况,有心去救马,却最终是分身无术——毕竟野狼数量太多了,他脱不开身。
一刀挥下,斩杀了一只猛扑过来的凶狼。林太傅在五个士兵的保护下终于走到了澹台绝的身边,筛糠般颤着声劝道:“世子,这里太危险了,你还是回帐篷里去吧,这里让……让侍卫们拼命就是了,你身份高贵可不能出了什么意外呀。”如果他的腿肚子不要颤抖的那么厉害,说话不要那么抖,他整个人又是挂着士兵的身上,这几句话还是有几分作用的。
“不用!林太傅还是回帐吧,你手无缚鸡之力在这里太危险了。”紧紧关注局势的澹台绝冷静沉着。
“不好啦!走水啦!”突然,一名士兵惊叫起来。
闻声,林典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澹台绝的心头也不免颤了一颤,望着浓烟滚滚的粮草车,皆是怀疑是不是有敌袭,又是那一方势力操作的。
“这些畜生怕火!”一道稚嫩的女声响起,宛如晴天霹雳,惊醒了一地人。
原来是颐和趁着混乱点燃了粮草。古牧与罗莱都是用毒烟驱狼,颐和手,那只有点火了。
“这些狼怕火,还不快去点火!”澹台绝大吼一声,夺下一名士兵手上的火把就冲向了粮草库。
不管这个人是谁,只要能击退狼群一切都好说。
风借火威,火借风势。颐和一把火点了十车粮草,那火攀着草原席卷的夜风腾腾地就往上窜起了妖娆的火焰,野狼群惊见大火,顿时就夹住了尾巴,但还是没有放弃到嘴的“食物”。可四周挥舞着长枪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