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知不觉中已经降临,月明星稀。
颐和站在窗前,望着摇曳在晚风中的翠竹出神,她依旧不能释怀,武氏的隐瞒。
颐和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回在梦里哭醒。
她不是爱哭的人,可一想到武氏再也不能出现,从心底弥漫上来的伤感,就压抑不住的,使她掉眼泪。
怎么从石室中出来的,她也已记不清了,只知道武氏的脸,一直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童月的脸也出现她的面前,挥之不去。
醒来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童月守在身旁,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
“你醒了?我去倒杯水给你。”
“这是哪儿?”颐和干涩着嗓子问。
“这里是药宗历代掌门修养的茅舍,你晕过去了,圣女就把你安排在了这里。”童月细心的垫了一个枕头在她的脑后,才喂颐和喝水,然后拿衣袖擦了擦她嘴角了水渍。
看着这样小心翼翼的童月,颐和很意外,向来桀骜不逊的人,服侍人的时候也如此有模有样啊。
童月被她看得不自在,脸上一红,从颐和的脸上转开视线,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他才不会成为自己因为颐和的关系,变得有些不像自己了。
颐和看着闹别扭的童月,没有说话,而是勾了勾嘴角,笑开了。
这模样让童月更是尴尬,丢下茶杯,不悦道:“我第一次服侍人,你还笑话我!”气呼呼的往外走,末了,在门边停下,头也不回道:“你早点休息吧。”
“哈哈哈。”没想到童月闹起别扭是这样可爱的,颐和大笑。
这时,一身黑衣的武氏,从外面进来,将颐和的笑声,硬生生的给压下去了,随即,颐和咕噜一下钻进被子,蒙着头,表示不想看到她。
“颐和?”武氏轻轻地呼唤一声,在床边坐下,她的手,想要去抚摸躲在被子里的颐和,却停了下来,继续叫了一声颐儿。
这个称呼,是武氏对她的溺爱。她想以此请求颐和的原谅。
躲在被中的颐和,握紧了双手,赌气道:“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听到颐和这样说,武氏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每一次与你见面都不和你相认,让你伤心了。”
“可我也有我的苦衷,万有亮时时刻刻都派人监视着我,我不能让你有危险,你知道吗?”
被中的颐和,依旧没有动静,却是对武氏话,动容万分。
“我也想不到童月会带你跑到这里来,更想不到父亲会将药镯传给你……”
颐和掀起被子,怒气冲冲的质问道:“所以,如果不是春意药镯的话,你根本就不会帮我,也不会与我相认,是吗?”
“不是的,我……”武氏无力反驳,当时,她只知道有人闯进来药宗禁地,却不知道是颐和,所以,当她看见颐和高举着春意药镯的时候,也是吃惊不小。
“那是什么?”颐和咄咄逼人。
“那镯子是我父亲的东西,我……我是不会看着你死的!”武氏一把将颐和抱在了怀里,嘤嘤哭泣,“那镯子是我爹一直带在身上的东西,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看着万有亮那老贼将你们都毁了……”
颐和吃惊:武氏是武则的女儿,那老头儿不就是……万有亮在禁地里说的话,浮现在颐和的脑海中:你还不知道吧,武则那老不死的,已经被我打下山崖啦!
只听武氏继续道:“我知道,你还小,不懂什么是仇什么是恨,可是,仇与恨,不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为了你的安全,我,我不能和你相认啊……”
“颐儿,无论你愿不愿意接受,父亲既然已经将药镯送给了你,你就要肩负起光大药宗的重任,为祖父报仇,知道吗?”
从武氏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她已经知道仇家是谁,颐和抹着武氏脸上的眼泪,坚定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万有亮抓来,血祭老哥哥,额……祖父!”
自己的祖父,与自己结成了异性兄弟,这关系,真是够混乱的。
幸好,武氏并没有听出异样,止住哭,为颐和说起药宗掌门人第一护卫的事情。
那时,五国尚未建国,烽火连天,兵匪天下。
江湖上出现了十恶不赦的大恶人——童白,他武艺高强,杀烧抢掠无恶不作,时常是半夜出现,利剑出鞘便要见血,只要是他看不顺眼的人,事,都会挺剑而出,血花四溅,而不罢休。
一天,药宗掌门大宗师路过一个小村庄,发现这里的人全部被杀,而凶手就坐在死人堆里喝着酒——也有人传言童白不是在喝酒,而是在喝人血,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掌门大宗师废了一只手,而童白从此金盆洗手,一心一意跟随在大宗师的身边,并发誓:童氏后代,子子孙孙,世世代代为药宗掌门第一护卫。所以,童月是这一代的药宗掌门人的护卫。
可是,药宗的人,都非常反对童白进入宗门,当时,童白在宗门内百般被人羞辱,他都没有反抗过,硬是守在大宗师身边,不离不弃,坚守着自己的承若……童白的后人,因为童白依旧被宗门排斥,直到武则掌门提出将药术传扬天下,开设学堂,宗门里的几个长老极力反对,在万有亮和黑药的煽动下,长老会要求罢免武则的掌门之位,一时之间,药宗四分五裂。保武派,中立派,还有王友良一党,势力胶着,相争不下……突然有一天,武则失踪了,连他的第一护卫童宫涯,四长老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