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整整一个礼拜之后,西鸢萝终于走出房间。
她穿戴整齐,娉娉袅袅地走下楼,神色平静,除了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之外,看上去并无任何异常。但越是如此,反倒更让人觉得不对劲。下人们心中没底,对她愈发恭敬,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得伺候。冉再青更是心中惶恐,秘密派了人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深怕她出丁点意外。但一连好几天,西鸢萝都如往常一般,安静自如的生活,仿佛之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前段时间因为此事,西氏集团大受打击,西固天担忧病倒,西鸢萝还常去探望尽孝,关怀安慰。种种迹象都显示,西鸢萝似乎真的已经忘记了那天的事,身边的人也渐渐恢复如常,因那件事情带来的不愉快也似乎正在逐渐淡化。直到那一天晚上,西文晖的来访,才又旧事重提,打破原有的宁静。
那天晚上西家正在吃晚饭,饭桌上只有西崇明、冉再青和西鸢萝三人,气氛僵僵地,寂静无声。忽然佣人来说西文晖来了。
冉再青和西崇明心里都有些诧异,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向西鸢萝,却发现她的神色依旧如常,委实令人琢磨不透。
虽然俞静娴做了那样的事,可西文晖毕竟是西家的人,总不可能就此断绝关系,既然上门了,也没有将人往外赶的道理,只好硬着头皮接待了。
跟西文晖一同前来的还有他的母亲戴美玲。
戴美玲进屋之后,叫了冉再青一声:“小婶子”,便讪讪地坐在那里,不再说话。任凭西文晖怎么使眼色求救,也愣是不肯出声。俞静娴做出那样的事,她都觉得没脸踏进西家的门,但她儿子居然还想为俞静娴求情,非拉着她一起过来,欲央求西鸢萝撤销对她的诉讼。真是异想天开,被那小贱人迷了心窍了。要她看,俞静娴这辈子都坐牢不要出来才好呢。
见母亲丝毫没有要帮他的意思,西文晖只好硬着头皮自己开口,道明了来意。
听他说完,冉再青脸都青了,说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刻毒,“俞静娴做出这样的事来,你还想鸢萝帮她?文晖,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西文晖脸色涨红,面色羞愧,低头哀叹道:“我知道,这次的事是静娴不对,她应该受到惩罚,可是……可是……她毕竟是我的妻子,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在里面受苦……”
“她现在受的苦都是她咎由自取。别妄想我们会撤销诉讼,我劝你还是趁早绝了那份心思。”
不让西文晖把说完,冉再青就断然拒绝了他。
西文晖接下去想要出口的话被堵了个严严实实,无奈之下,只好将哀求的目光转向西鸢萝,毕竟,她才是整个事件中最为关键的人物。
西鸢萝悠悠地喝着饭后咖啡,对于西文晖殷殷切切的乞求目光视若罔闻。
西文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知道,西鸢萝是不可能会原谅俞静娴了。情急之下,他竟然对着西鸢萝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鸢萝,就当我求你了,你饶了静娴吧。”
冉再青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去扶。
戴美玲气得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冲上去抓着西文晖的脖领子就打,“你这不中用的东西,为了个女人,竟然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了,那个小贱人到底哪里好了,你竟这样作践自己?”
戴美玲越打越来气,西文晖任由母亲拍打,吭都不吭一声,但不论她怎么拉都仍然跪在那里不肯起来,戴美玲失望之极,悲从中来,一时难以自控,也顾不得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哀嚎自己怎么那么命苦,怎么生出这么一个儿子来。
“够了”
突然西崇明一声爆喝,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怔。
“文晖,你起来,有话好好说,堂堂一个大男人,跪在地上像什么话?”说完,他又瞥了一眼边上依旧小声啜泣着的戴美玲,“你也起来,哭哭闹闹,成什么样。”
此时西崇明颇有几分大族家长的气势。戴美玲和西文晖不敢再造次,都乖乖地站了起来。
场面一时有些寂寂,西崇明沉默了一会儿,对着西鸢萝略显为难地道:“鸢萝,要不,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西鸢萝还没回答,冉再青却是先嚷开了,“老爷,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鸢萝差点就被她们给害了。”
西崇明啧了一声,扭头回答:“鸢萝这不没事嘛。”
冉再青气愤不已,“没事儿?怎么没事儿?她的婚事都给毁了。”
虽然目前齐家暂时并未提出解除婚约的事,但齐夫人言语之间已经有了那个意思,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西崇明原本就不待见西鸢萝跟齐怀渊的婚事,如今吹了,心中反倒乐意,只不过这方式并不是他所希望看见的,西鸢萝和白恩秀都是他女儿,他自然不会希望她们出事。白恩秀干出那样的事,他也无话可说。但白翠浓对着他咄咄相逼,言语间似乎暗示白恩秀也知道些什么,若是不救她出来,万一她在里面说出些不该说的话,那他可就完了。这两天正想着该什么跟西鸢萝开这个口,没想到西文晖先求上门了,如此他正好顺驴下坡正式提议此事。
“鸢萝,这段时间以来,因为此时,西氏集团大受打击,损失了好几亿,西氏集团将来都会由你继承,我想你也不会希望它出事的对吧?”
西崇明拿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来劝服西鸢萝,西鸢萝淡淡地看着他,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