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鸢萝心情大好,回到西家,就算是在客厅撞见了白翠浓和西崇明,也不觉有多厌恶。反而淡淡地微笑着和西崇明打了个招呼:“爸,我回来了。”
西崇明却是沉着脸,张口就训:“你还知道回来?”
西鸢萝怔住,不明白西崇明的怒气从何而来。
“一个女孩子,彻夜不归,成何体统。传扬出去,我们西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西崇明的口气极为恶劣,西鸢萝的好心情霎时烟消云散,亦沉了脸,说:“爸,昨晚我只是在大公子那里。”齐怀渊是她未婚夫,就算是传扬出去,也不至于丢了西家的脸面。更何况,他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大公子大公子,是大公子又怎么样?你们只是订婚而已。还是,你觉得西家无权无势,所以要急不可耐地跑去巴结齐怀渊。”
西崇明指着她骂。西鸢萝急怒攻心,差点没晕过去。双拳紧攥,指甲刺入手心,尖锐地疼痛直达心脏。冰冷地目光犹如二月寒霜,凌厉迫人。既然他不仁在先,那么也别怪她不义。
“爸,说话要凭良心。当年我和齐怀渊定亲,可是你和爷爷联手促成的,也正因为如此,你才可以顺利继任西氏集团总裁的位置。现在,你却反过来说我巴结齐怀渊?哼,既然如此,你大可以向爷爷说明,解除我们的婚约。也好免去爸爸你的猜忌。”
西鸢萝一字一句都如针扎一般直刺西崇明的心脏,呛得他颜面无光。
“你……好你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西崇明说话间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白翠浓在边上拉住他,柔声劝阻:“崇明,别这样。”
西鸢萝瞟了她一眼,见她双眼红肿,分明就是刚哭过。立刻就认定又是她在暗地里搞鬼,于是冷言道:“白翠浓,你少在那边假惺惺。既然给我爸上眼药,就别再来装好人。没的让人恶心。”
“我……我没有。”白翠浓很是委屈,这一回,真不关她的事。
“西鸢萝”西崇明气得指名道姓起来,瞪着双眼大喝:“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学校难道没有教你礼义廉耻?如何敬重长辈么?”
西鸢萝冷笑连连:“要我敬重长辈,那首先得问问她何时对我这个晚辈慈爱过。”
“你……”
“够了。”西崇明话未说完,身后忽然响起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回过头去,只见西固天正端然肃穆地站在楼梯口,顿时吓得禁了言。
西固天在冉在青的搀扶下缓步下楼,步伐慢而沉稳。看向西崇明的目光,怒气微蕴。
“老爷,你误会鸢萝了。大公子早上已经派人来说明过,鸢萝昨晚上吹了冷风,发烧了,所以大公子才带她回去照顾了一晚上。”冉在青走到西鸢萝旁边,对西崇明解释道。
西崇明疑惑地看向西鸢萝:“你发烧了?我怎么不知道?”
西鸢萝与他对视一眼,又淡淡地撇开了,冷嘲道:“爸爸你现在哪里还有功夫关心我。”
“你……”西崇明被她甚为不敬的嚣张态度所激怒,又想发火,但见脸色发青,真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样,又觉自己有些理亏,只好隐忍着不发。
“行了,你们父女两个都一人少说一句。”西固天很是气恼。看他们父女两个冤家似的斗来斗去,互不相让,却又有些无奈。想他西固天一生纵横商场,翻云覆雨,执掌乾坤,临到老了,却终究还是逃不过这儿孙的债。
“崇明,鸢萝还小,有什么不对的,你慢慢教她,用得着这么大呼小叫的么?”西固天厉声指责西崇明,西崇明低着头,丝毫不敢反驳。
客厅里的气氛沉默了一阵,半响,西固天叹息着说道:“鸢萝,你也别觉着委屈,不管怎么样,崇明他好歹是你爸爸。虽然他的口气是急了点,但到底是为了你好。有些事情,该注意的,你还是注意着些的,知道吗?”
西固天语重心长,点到即止,反倒让西鸢萝无从解释跟辩驳。只好闷声回答:“我知道了,爷爷。”
西固天点了点头,对她说:“你身子不好,先上楼去休息吧。”言语间,朝冉在青看了看。冉在青会意,上前牵了西鸢萝的手,说:“来,鸢萝,小奶奶陪你上去。”
西鸢萝嘴角轻蠕,“顺从”地被她拉走了。
西鸢萝一走,西固天便冷声吩咐白翠浓:“你也上去。”
白翠浓战战兢兢,闻言立刻起身走人。
待客厅里只剩下了他们父子两个,西固天抬起拐杖狠敲了一下西崇明,恨铁不成钢地低声骂道:“你个不长进的东西,城西那个项目还想不想做了?”
——
一回到房间,西鸢萝就将自己抛进了沙发里,眼帘低垂,嘴角紧抿,满脸的阴郁之色。
冉在青关了房门,走过来说道:“鸢萝,别生气。你爸爸也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才会这样。”
“她心情不好就找我出气?”西鸢萝怒道:“天下间,有他这样的父亲么?”
冉在青看着西鸢萝,但笑不语。
见她一副别有深意的表情,西鸢萝脑海蓦然闪过一道灵光,眼神微眯,看着冉在青,猜测道:“难道,他心情不好,是跟我有关?”
冉在青双眸霎时一亮,不得不佩服西鸢萝的敏锐聪慧。
“早上,他带着白翠浓去了连家。”冉在青淡淡地说道。
“呵!难怪。”西鸢萝嗤笑。上次白翠浓那样对她,连家怎么可能会给他们好脸色看。在连家受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