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逸真的很不想去面见净水陛下,或者说,每次见了都是满脸乌云密布的出来,就算上次净水把日月长离枪那种圣武赐给了他,他还是没能多高兴,因为那个家伙把枪给他的时候那眼神分明是靠你了啊拜托了我只想好好过我自己的小日子荒古界的那些神经病太烦了,你去帮我打退他们吧!
为君御敌,这本身对臣子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当这个君主是望千山的时候,始终变了点味道,其实面对的危机是魔族入侵还是天宫塌方根本不重要,他就是怕麻烦而已,据说七千年前他曾经为天宫可能到来的危机而发奋过一段时间——当然也只是一段时间而已,自从那段时间过去之后,望千山甚至变得比以前更懒更尸位素餐了,好像那次的消耗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休息个七千年还没缓过来么?怎么不干脆去死呢?让一个更有进去精神,更有点气节的上来?省的我每次跪在下面抬头仰视那个废物的时候,都忍不住用枪去把那个家伙给捅死。
在心高气傲的天界第一神将眼里,坐在那个位置上华服衣冠的,其实就是个废物。
或许连废物都不如,好歹废物还知道在要被碾死的前夕嗷嗷叫两声,而这个家伙只知道一副恍恍惚惚六神无主的样子,看起来就算明天荒古的军队杀进来把他的脑袋挑在剑尖上,那张脸上也露不出更多激烈的表情。
最多死也死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绯逸出身高贵清白,按理说对玉帝皇族是非常之忠诚,但是身为一名将建功立业身前生后名作为自己最高追求的天将来说,望千山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君主——倒不是他的力量不够,皇族血脉不是白费的,而是他的性格,实在是太过贪图安逸害怕麻烦,而身为玉帝就是天下最难的事之一,需要耗尽心力去烦忧普通人根本不去管的事情。所以说望千山成为皇帝,大约也是造化弄人,看他自己的意思巴不得身为庶子随便在天宫混个散仙,天塌下来左右有别的高个子神顶着。
但是造化弄人也好。命中注定也好,他都已经是皇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身为一名天将,绯逸还真的只能去效忠他,然后为天宫抛头颅洒热血,追求自己的功绩和名声。
但是绯逸有理想有追求是一回事,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比方说他对天宫这一次的劣势推算的是非常之清楚,对现在的天宫来说荒古界简直就是一匹饿了多少天的饿狼,迫不及待的待在笼子外面虎视眈眈的盯着里面一只可怜的瘦弱兔子。不时的把铁笼撞得晃来晃去,而兔子只能在笼子里躲来躲去,狼总有一天会冲破笼子,而那天就是兔子被撕成碎片的那天。
绯逸不想做坐以待毙的兔子,但是也没有愚蠢到去和饿狼硬拼。
随着双脚的不自觉移动。绯逸来到了降雾台旁边,这里是天宫最大的演武场,大多天兵天将都会在这里操练无数兵法,但见云雾缭绕之处,金光闪闪的黄金铠甲,灼灼的红缨,还有随风飘扬的旗幡。纯白无杂色的骏马,灵力环绕,刀光剑影交相辉映成十分好看的一片,这景象几乎让人十分怀疑那些来自荒古的威胁是虚假的,天兵天将十分的强大,能够靠得住。守得住天宫。
但是绯逸是很清醒的一个人,天宫的军队大多是花架子,好看归好看,整齐划一阵容严谨,但是大多是在位谋事。基本也就演练一下给上面看看,这和历史里的荒古界军队完全不一样,荒古界本身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相互厮杀的世界,那里的人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帝王的诞生永远伴随着鲜血,魔皇谁都可以做,但是如果没有实力就去挑战就要有粉身碎骨的觉悟,淇水风皇朝的荒古军队杀进来的时候,布置严谨的天宫军队被直接冲散成了一道大口子首尾不能相连,人人争相逃命最后就成了单方向的屠杀,后来当时的玉帝才找到了原因,魔族根本是不怎么怕死的,他们的前锋军队即使损伤过半后面的人还能像没事人一样踩着前面的人的尸体冲锋,而神族的军队……一旦见血就立刻惶恐的乱成一团,前面的溃散,后面的不知什么情况跟着一哄而散,然后互相践踏奔逃最后一起完蛋。
窝囊,简直连兵带将到皇帝一起窝囊到了家。
绯逸咬牙恨恨的想到,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荒古界本身就是铁血血腥统治,规则也是从上古以来积淀来的,都已经成了种族精神中的一部分,而天宫的人大多习惯了安逸,所以上次即使有督元者坐镇居然都被荒古界杀了个七零八落。而这一次督元者,还不止一个,都是站在荒古界那边的。真的打起来会是局面,后果无法想,也不堪设想,上次已经是元气大伤,这次难道是彻底覆灭?荒古统一圣树上界?天宫和荒古之争终于落下帷幕,伴随的是神族的灭绝吗?
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能怎么办……绯逸抬眼望那些表情麻木的天兵脑海里像是有一天熊熊的火焰在烧,他终于忍不住了,直接跳上了降雾台,对着其中最前面一个拿着九孔连环刀的兵卒勾了勾手道,“你,过来,和我比比!”
这是一份太过直白的挑衅,绯逸没有穿着正式的神将装束,只有一身简单的皮甲和一杆银光闪闪,但是很普通的长枪,所以也不怕对面那个家伙把他认出来,绯逸的名声很大但是脸和他的名气一比啥也不是,普通小兵认不出来太正常。
所以那名兵卒也就毫不客气的挥着刀砍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