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语气中没有关心,反而满是质问。
楚唯气得一下子收回手,恼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她一心想着要弄点金创药来给卫离治伤,可她不敢把卫离的事告诉任何人,最后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自己故意跌了一跤,金创药自然就有了,而且还是楚国太医院里最上等的。
可这家伙竟然不领情!
卫离在看到她的伤口时就猜到了这一节,如今听她这么一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叹了口气道:“你又何必如此?”
“我——”
楚唯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对于毫无关联、萍水相逢的两个人,确实没有这个必要,可他们不是呀。
“好了,别生气了,都听你的还不成吗?”
卫离说着俯卧在床上,拉开衣衫,露出背上的伤口。
伴着她的手指在背上划过,卫离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落在他的背上,凉凉的。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卫离的脸埋在被子里,闷闷的说道,也不用她答话,就自顾自的讲起来。
说有一位武将,上阵打仗,眼看就要被人击败,突然间天降神兵,打跨了敌人,此人十分感激,便向天磕头,问神仙的来历和姓名。
神仙回答:我是草垛子。
武将再磕头,问我何德何能,竟然让你来救我?
草垛子说:你不用谢我,我只是来报恩的。
武将大惊:我何曾有恩于尊神?
草垛子说:当然有恩,平日我在训练场,你从来都没有射中过我一箭。
卫离说完,信心满满的等着楚唯破涕为笑。哪知她一句话都没没说,倒是眼泪又多了几滴,卫离有些气馁的自言自语道:“很不好笑吗?我觉得还行呀。”
“不是,你讲的很有趣。”
带着浓重的鼻音。
那你怎么不笑反而要哭呢?女孩的心思从这么小开始就这么难猜了吗?
卫离又道:“再讲一个吧,从前有一个小姑娘,她是个爱哭鬼,后来,她脸上长满了麻子。”
分明的调侃。
不想楚唯却‘噗哧’一下笑了出来。
前世,她因为轩儿的身世,过得提心吊胆,经常一副愁苦的模样,轩儿就会讲一些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来哄她。
他们,真的很像呢。
听着卫离悦耳的声音,楚唯一下子就想通了,极为认真的、一字一顿的说:“我会保护你的,再不会教人欺负你。”
入夜,两人并肩躺在床上,中间隔了两尺有余的距离,楚唯数着他均匀的呼吸声,默默的想,因为是他,哪怕待她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她也会如此的感激珍重,她也会打从心里把这一点点的好当作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就当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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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引起万世衡的怀疑,楚唯决定将受惊的戏码演足,怎么也得卧床个十天半月吧。
可问题是林芷把这事当了真,什么事情也不教打搅她,把她和外界隔绝起来,这种一无所知的状况,让楚唯很不安,算了,就卧床三日好啦。
太医院的金创药果然是好东西,不过只涂了三次,卫离的伤口就都好了大半,楚唯的手臂也差不多痊愈了,她拿着金创药的小瓶子,一脸向往的神情,道:“如果我能会些医术就好了,这样就可以自己配这种药了。”
卫离听了一脸的不以为意,道:“配这种药做什么?难不成你要经常摔跤?”
楚唯却像是没有听出他调笑的意味,一脸认真的又说了一遍:“如果我能会些医术该多好。”
如果是这样,轩儿是不是就可以少吃些苦。
卫离奇道:“学医?也不难吧,去太医院找个人教你就是了。”
太医院?楚唯摇了摇头,她信不过太医院的人,前一世,轩儿从四岁开始自学医术,不过三四年的功夫,开出的方子就比太医院令的方子还有效。她可不相信楚国的太医院会比齐国的高明些。
难得卫离没有睡意,楚唯乐得和他说话:“你说那些黑衣人会不会是万世衡派来的?”
“你和他有这般深仇大恨?”
一脸的不以为然。
楚唯闻言秀眉微蹙,她会怀疑万世衡,一来是想不到其他人,二来是凭直觉,如今卫离不赞同,她的怀疑就弱了几分。
可不是他又会是谁呢?难道是冲着卫离来的?不可能呀,没人知道卫离藏在车上。
她想问卫离怎么会在丞相府,可一想到他身上的那些伤痕,就不知如何开口了,他应该很不想说起这件事吧,楚唯只好把疑问压下去。
楚唯想着这些没有头绪的事就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盼着立时找来陈远商议。
是以,第三日一早,楚唯就宣布,她的病好了,病好了,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楚昭那里问安。
用过早膳,藏好了卫离,去看过紫檀几个,紫檀没什么外伤,见楚唯过来,坚持要陪楚唯回宫,林芷就劝她:“……太医既然让你静养十日,你就好生养着,不要留下什么隐患,公主这边我自然会安排妥当。”
楚唯也是这个意思,紫檀才作罢。
绿萝几个的伤口尚未完全愈合,估计年前是用不上了,楚唯只好带上依兰、泽兰、含笑和百合,都是新人,林芷不放心,让木槿跟着进宫。
以前楚唯嫌公主的朱轮车太过招摇,往返千竹苑只用普通的车架,可这次劫杀,多亏了这架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