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订阅啊~~~】
“没,还差些时候。”小太监往边上沙漏瞧了一眼,接着道,“冯公公,太医院的药库管事来了,有急情请示。”
冯喜眯瞪着坐起来,接过手边小太监递过漱盂,“什么急情,至于一大早来?”
“昨儿晚上药库混进来个奴才偷箭毒木,叫管事逮着了,人关在慎行司,等着您发落呐。”
“什么?!”冯喜一惊,脑袋都有点发蒙,随之便是一身冷汗,“管事呢,让他给我滚进来。”
毒药、mí_yào均为宫中大忌,故而太医院的药材每一例存档录案,生药库、御药房均专人负责,白天晚上也有值班太监看守药库,整个过程一丝儿都不能错,若在毒药上出了岔子,连坐下来,整个太医院的内监都要去见阎王。
太医院管事跪在地上絮絮汇报,冯喜听那奴才并未得手,心中暗松一口气,也冷静下来,吩咐身边的人先不要声张,又派人将宿在内务府的刘平召回,才提脚带药库管事往慎行司去。
慎行司中,双陆已经被抽了十几鞭,正趴在长凳上昏着,惨白脸上均是豆大汗珠。
刑房内一阵血气,饶是冯喜也不由皱眉,他挥手在椅上坐下,一旁慎行司太监已舀了瓢冷水往双陆脸上泼去。
双陆方才是连吓带痛才昏过去的,此时冷水兜头淋下来,立时醒了,只见一个人穿着总管太监的服饰坐在眼前,边上还立着慎行司、太医院管事,可见此人是上头来的人。他心里一哆嗦,毒药没有到手,却被抓到慎行司来,自己怕是得不了好死了。
出乎冯喜意料,他得知有人偷毒药,方才一路上想来想去,都是有人要害贵妃。派心腹投毒。可眼前小太监身量不长,估摸着十三四岁,刚一见自己便两股战战的打哆嗦,分明没有丝毫投毒的心理素质。
冯喜清了清嗓子,慢悠悠问:“说罢,为何要偷箭毒木?”
双陆被绑在长凳上,动弹不得,惊惧之下只哭道:“奴才...没想害人,奴才想自己吃的。”
宫里熬不下去自杀的奴才也有,但还没有往太医院偷药的。冯喜面上一冷。刚想喝斥。边上慎行司管事就先往前上了一步。抄起浸盐水的软鞭就是一鞭,“贱皮子,死到临头还嘴硬!说,到底是谁派你来偷药的?!”慎行司管事在宫中许多年。一来有心在清宁宫副总管跟前长脸,想攀上贵妃娘娘这根高枝;二来他心里明白,今儿这事儿跑不了跟上头哪个贵主儿有关,不问出个丁卯来,谁也别想好过。
双陆吃痛,哀嚎一声,接着哭道:“真的,奴才不敢骗各位总管公公,奴才真想死。”
“妈的!到这儿了还跟老子扯谎!”慎行司管事对待嘴硬的奴才轻车熟路。挑着没好肉的地方又是几鞭下去,骂道,“想死找棵树吊死!没听说过往太医院偷毒药!”
“啊!奴才,奴才....死相好了,才能投好胎!”拿淬着盐水的倒钩长鞭抽在身上比那刀割肉还疼。双陆抽搐几下,嘴角也往外淙淙冒血,再不说话。打就打吧,身上越来越冷,估计再挨不了几鞭,他便能去见爹娘了。
“够了!”看那管事又抽了几鞭,冯喜示意身边人将鞭子夺过来。找这么下去,这小太监没一会儿就得死,届时死无对证,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冯喜起身,踱到双陆跟前,垂眼看着他半死不活的脸,淡淡道:“我也在宝纱司做过奴才,但不住在北所。双陆,你入宫六年,若真熬不下去,早就该寻死了,何苦耗到今天?别说亲人过世之类的鬼话,你做太监那一刻,便没爹没htTp://【2345xs.cc 2345小说网】/19181/娘。”
双陆身子微微抽动一下,脸白得几乎透明。
“与你说的不少,我也没工夫跟磨皮,你若求死,大可一条黑路往前走。”冯喜顿一顿,见双陆仍死闭着眼,缓缓道:“受过慎行司七十二道酷刑,如果还能有副好皮肉,便给你个痛快。”最后这句话,冯喜说得很慢,像一个字一个字像是要钉在双陆骨头上。
“大总管....奴才说了,能不能给个全尸。”那一项项酷刑双陆听说过,都是宫里数百年传下来的,滋味让你做鬼也忘不了。说是死,不说却是七十二般折磨,活受罪。双陆不怕死,死就那么一下,之后便能见着爹娘,还能投胎;但他怕疼,他不想受尽痛楚再拖着副烂肉到底下去。
冯喜笑了一声,不紧不慢道:“你能想通,很好。但若说谎,我便有办法,让阎王也不收你。到时荒山孤岭去做野鬼,可别怨旁人。”
冷汗混着血流进嘴里,双陆眼前一阵发黑,“奴才,奴才不敢。”
.
清宁宫的院中的梅花已尽数绽放,累累缀在枝头,玉妆暄妍,吹雪落在花瓣上仿若寒英晓白,迎着朔风递来浮动幽香。
阁中暖洋,映着外面雪光亦满室明亮,容萧穿着水仙珍珠长袄,内里是弹花暗纹锦服,松松梳一个随云髻,斜簪双梅镶珠步摇,垂下的珊瑚串子在耳边轻荡,温婉长随。她拿着件花开富贵小夹袄,左右拆缝着,时不时为对面批折的皇帝研墨。
齐衍坐在南窗下阅折子,听见响动,冷不定抬头往上看一眼,便见着一节莹白如玉的皓腕,细腻似羊脂,三根指间擎着一根朱墨,斜靠在砚池上圆旋轻转,手腕软动,朱红光泽的墨汁便一点点渗满整方砚池。
她研墨的样子很认真,低眉婉转,微抿着唇,光从外头照在面上,笼着一层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