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林平广前前后后威逼自己儿子的小厮写下认罪供词,并心狠手辣的安排了暴毙,来了个死无对证,但齐衍还是打了林言卿二十板子,并将职位一气降到百户长,似乎掐断了林平光搭在军中的第一根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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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林家
林言卿趴在榻上哼哼唧唧的呻吟,坐在一旁的林夫人疼在心里,不断的用帕子抹眼泪,冲站在一旁的林言铮道:“你这当哥哥的,怎么好看弟弟被打成这样。”
林言铮面露难色,低声道:“弟弟这次闯下的大祸,是出了人命的。况且当时穆将军与马尚书都站在两侧观刑,做不得手脚。”
林夫人红着眼眶:“打便打了,还教这么多人瞧着,让卿哥儿日后如何做人。”
“慈母多败儿!若不是你成日里宠着,他何至于到这步田地?!打成这样,是皇上还给念着情分。二十大板,若是真下恨手,打碎筋骨,这双腿便废了。”林平广黑着脸,又冲趴着装死的林言卿道,“不过是皮肉伤,将养两日便给我起来去军营操练。你将自己的脸面丢个干净,不要再来丢府里的脸!”
林平广说完便带着林言铮出来,二人站到院子里,林言铮低声道:“父亲,穆敬梓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他嘴里那块肉叼得太久了,也不怕被主子割了舌头。”林平广背着手,微微眯起眼,“着人给宫里递个话,最近收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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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殿内,穆敬梓的夫人沈氏正陪着太后逗弄一只鹦鹉。
“太后,您瞧着,这鹦鹉可灵呢。”沈氏边笑边用手中的小木杆点点鹦鹉的脑袋,穆丽华也饶有兴味的看着。
只见那鹦鹉脑袋一歪,扑凌着翅膀,声音细脆:“太后万福,太后万福。”
穆丽华乐了,笑道:“这畜生倒是通得人性,机灵得紧。”说着也用手中的小棍逗弄着,又听那鹦鹉叫了两声万福,才看向沈氏,“难为你老是想着哀家,满处去寻这稀罕的物什。”
沈氏忙不迭的拍着马屁:“太后这可是高抬臣妾了,臣妾哪有这些本事。今儿个早上臣妾进宫来给您请安,还不等拐到乾门,便打远听见有声音喊‘太后万福,太后万福。’,臣妾当时就好奇啊,这是哪位这么孝敬太后,来得竟然比臣妾还要早。”
穆丽华也不打断,只拿帕子掩嘴笑问:“是哪位?”
“还多亏今儿个臣妾觉着天热,坐了小滑乘进宫。听到那声音,臣妾抬头一看,哪有什么人啊,是乾门的琉璃瓦上立着一只鹦鹉。”沈氏见穆丽华爱听,说得更加绘声绘色,好似真的看到那副神奇的场景,“臣妾见那鹦鹉万福说得恳切,便大着胆子问它‘你可是在为太后请安?’,谁知这鹦鹉竟像是通人性似的扑凌着翅膀飞到臣妾跟前。臣妾又问它‘你可要随我进宫面见太后?’,它便落在了臣妾肩头,要跟臣妾一同来给太后请安呢。”
穆丽华听着她胡扯,早就笑歪了身子,笑着轻打着沈氏的肩膀,嗔怪道:“可真是什么都比不上你这张巧嘴。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哀家看以后过节也不用搭什么戏班子了,你这张嘴外面的说书先生也比不过。”
沈氏佯装委曲:“您这可是冤枉臣妾了呢。”
穆丽华笑道:“行啊,你说哀家委曲了你。若你以后送哀家的礼都不带个故事,哀家可不收。”
沈氏道:“哎呦,臣妾可不敢诓您了,太后高抬贵手,饶了臣妾吧。”
穆丽华挑眉:“这下承认这鹦鹉是你调教的了?”
“不瞒太后,这次还真没臣妾什么功劳。”沈氏道,“是我家老爷,前些日子见几个西域来的胡人带着这只鹦鹉,瞧着它机灵活泼,本想买了献给您。谁知那胡人起初还不领情,非说这鹦鹉是他们那边的稀罕物,多少金银都不卖。最后,老爷费了半日口舌,才用盏冰玉壶换了来。”
穆丽华道:“那冰玉壶是难得一见的和田籽料,哥哥上次进宫还带着向我夸耀来着。”
“可不是么”沈氏附和道,“可老爷说,若能使太后娘娘在深宫少些寂寞,一个玉壶又算什么。”沈氏露出一脸‘忧太后之忧,乐太后之乐’的表情,“老爷把这鹦鹉带回家便宝贝是的不让人碰,亲自一字一句的教这鹦鹉道‘太后万福’。”
穆丽华听家人都这么念着自己,心下感动不已,道:“哥哥许久不进宫来,哀家还道她与哀家疏远了呢。”
沈氏忙道:“太后若这么说可是冤枉老爷了,前几日老爷还说要进宫给太后请安,却不成想让兵营的事绊住了,接连几日都宿在军中,与臣妾都没见一面。”
穆丽华接过一旁团儿递过的茶盏,道:“哦?难道京中出了什么事?”穆丽华的第一反应就是京中有人不安分了。
“老爷统共就回了一次府,臣妾也不是很清楚。”沈氏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为难,随即有状似豁达的甩甩帕子,“嗨,都是些腌?事,何必说来脏了太后娘娘耳朵。”
看了沈氏这反复的表情,穆丽华若是再猜不出她有话要说,便白当这太后了。穆丽华将一干宫人遣出内室,独留团儿在身边。
换了个姿势靠在小几上,穆丽华道:“但说无妨,哀家倒不知道哥哥统领的军中,还能出现多不堪入耳的事。”
沈氏沉默半晌,方把身子微微凑近,小声说出几日前林平广二儿子林言卿qiáng_jiān兵户妻子,惹出人命一事。
穆丽华越听脸色越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