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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日光极强,将景仪宫院中的菱子石砖晒得滚烫,热气从单薄的布料中透过来,传到腿上手心里,像是坚硬的炮烙。
容萧低首跪在地上,久久没有人唤起。
太监搬来几把椅子,惠妃和太后都坐了,只有皇上还站在阳光下,定定的看着她。
太后穆丽华脸色不愉,瞟了眼坐在下首的惠妃,心里觉得她小题大做。不过是个奴婢感念旧恩,来给禁足中的带病贵妃送些东西,虽是违制,但其心可怜,睁一眼闭一眼也就算了,何苦大张旗鼓的将自己和皇上拉来。
“听说你病了?”到底是太后先开了口,施然笑道,“现下可好了?”
“是。”容萧向太后躬一躬身,“谢太后惦记,已经大好了。”
“听闻姐姐病了,妹妹本想请皇上传太医来的。”惠妃娇声笑着,“只是不知道原来早有忠心的奴才为姐姐盘算好了呢。”惠妃往边上使个眼色,就有人将缚在一起的流珠采桃推到容萧跟前。
容萧看着倒在眼前的粉衣宫女,觉得莫名眼熟,联系惠妃方才的话,不禁出声问道:“你是采桃?”
那侍婢发髻散乱,满脸是泪,眼中愧疚与喜悦交织在一起,胡乱的向她点着头。采桃心知自己经此一事已无活路,本想寻机自尽,以免连累贵妃和遭受皮肉之苦。无奈她双手被缚,口舌被粗布塞着,只能被搡在地上,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容萧恻然,她又深深看了眼同样歪在一边的流珠,向皇上太后磕了头,低声道:“罪妾私通宫外之人,不敢有辩。然这二婢不过是听命于罪妾,尽人之事,还请皇上太后从宽发落。”
一双明黄软靴走到眼前,容萧身子又伏了伏,恳求道:“罪妾不敢有辩,请皇上责罚。”
齐衍盯着她,目光沉沉,捏着布包的手紧了又紧,半晌,竟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叹息从口中溢出:“容氏,你很不甘么?”
容萧身子一震,一抬头正撞进他的眼中,他还穿着皇帝朝服,可见是下朝便来了直接来了这里,头上冠冕垂下的玉旒将二人视线隔断,她却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与鄙夷。容萧不明所以,喃喃道:“皇上,臣妾.....”
很不甘么?寂寂深宫何来甘与不甘呢,她走得如履薄冰都落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底气去思量遥不可及的以后。连以后都难以预料,甘不甘心是不是都显得平白多余、庸人自扰了?
容萧垂下眼睑,低声道:“罪妾没有不甘心,皇上何出此言。”
“若你仅仅在禁足期间,私通宫婢,朕不会怪你。”齐衍眸色森然,似有不解,似有怒意,声音冷得仿佛寒冬坚冰,“但你为何歹毒至此,要加害旁人。”
“臣妾没有....”容萧下意识想要反驳,却见齐衍厌弃的将手中布包向容萧身前一掼。
那靛蓝布包在地上滚了两滚,便散乱开来,里面东西一出,院中众人均是倒吸一口冷气。惠妃林悠月更是一声惊呼,嘤咛着晕了过去。
“来人,快把惠妃扶起来,传太医。”太后穆丽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狠狠看了容萧一眼,抚住胸口唤道,“皇帝,你要细细的查。”她这句话意有所指,算是为容萧的最后一点开脱,说罢似是疲惫,阖上眼一语不发。
地上写着惠妃姓名生辰八字的巫蛊布偶赫然躺在靛蓝布上,容萧面色雪白一片,霎时说不出话来。她本以为惠妃如此兴师动众的带着皇上太后前来,是为了惩治她私通宫婢,不想真正的狠辣手段在这里。
采桃目光落在那布偶上,浑身一个震颤,心知这是有人借自己之手来加害贵妃。她粉色裙摆早已被地上石子割破,沾满灰尘,疯狂的用膝盖挪到皇上跟前,采桃稳住身子,嘭嘭的磕着头,血红的眼中全是祈求。
齐衍的目光终于转向她,却仍旧面无表情,冷冷道:“你有话要说?”说罢示意左右将她口中粗布拔下。
新鲜空气猛然入肺,采桃剧烈咳了两声,头上渗着丝丝血迹,她膝行两步,跪在齐衍跟前,极力稳住颤抖的声音:“奴婢早年蒙贵妃娘娘救命之恩,一直不敢有忘。上月听闻贵妃娘娘病在景仪宫,缺医少药,奴婢便私自来送些药品,已有月余。但奴婢以性命担保,这布包中绝不会有这巫蛊布偶,定是有人借奴婢之手陷害娘娘,皇上明鉴啊。”
“你的性命能低过皇嗣吗?”方才晕过去的惠妃已在太医的银针下幽幽转醒,她盯着跪在地上的容萧,无辜的眼里不断流出泪来,字字泣血,“贵妃,在你手下,臣妾一直做低伏小,不敢有半分不敬。为何你要如此痛下杀手,赶尽杀绝?上次你送臣妾带有芦荟罗果羹,这次用这种腌?手段诅咒皇嗣。你如此容不下臣妾,以后大可寻衅杀了便是,却为何在臣妾身怀六甲之时,连皇嗣也不放过?”她不断垂泪啜泣,泪光充盈的眼中却泛着奇异的光彩,如剑的目光指向容萧,“你究竟是恨毒了臣妾?还是恨毒了皇上?!”她声音尖利,字字诛心,连阖目在一旁的穆丽华,撑着头的手都忍不住一抖。
“闭嘴!”齐衍一声暴喝,手死死攥成拳状,额角冒着几根青筋。
惠妃嘤嘤哭着,泣道:“待臣妾产下龙嗣,皇上便杀了臣妾吧,臣妾愿意代皇上承受贵妃的怨恨。”
跪在地上的容萧猛一抬头,与她恨然相对:“惠妃,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从来不曾用过什么巫蛊手段,更不曾给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