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四夫人大喜生了个儿子。”麦香站在小玉身后一面小声说着一面注意观察着小玉的神色。
“嗯。”小玉闻言点了点头,继续专注着书案上的图样。
“怎么没什么反应呢。”青葱小声嘀咕道,她还以为小姐听了这消息会怎么样呢,没想到小姐那么淡然。
秋红晕晕沉沉的,恍恍惚惚听到有小孩子在哭,也有人在叫她,迷迷糊糊虚弱的睁开双眼:“怎么了?”
“大夫,人醒了该没事了吧,啊?”李婆子带着哭腔问道。
老大夫扎完最后一针,额头上布满了汗,见不断往外流的血摇了摇头叹息道:“尽人事,听天命吧,估计是不行了,有什么话就赶紧交待吧。”
“大夫,您就不能再想想办法。”李婆子看了一眼仍在哭嚷的孩子,十在是不忍心,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能没了亲娘,以后可怎么好。
“这位老夫人,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你也知道这位夫人本身年纪大了,且体质较虚,而且似乎碰了什么不该碰的药和东西,那些药已沉积已久了,这位夫人怕平时就月事不顺。”老夫人净了手捋须对着李婆子说道,不是他不想救人,实在是有心无力,沉疴已久,他是无力回天了。
连金针都下了,却还是止不住血,他是无能为力了啊。
“相公,娘,我就把孩子托付给你们了,望你们好好照顾他长大,我的身子我知道,不要再为难大夫了。”秋红提着一口气将话说完,看着在不旁啼哭的孩子,伸手往孩子脸上擦了擦,自个的眼泪却不住往下掉。
“秋红,你别这么说。”齐家俊一手抓住秋红一手,红着眼别过脸去。不忍再听,也不忍再看。
刚刚都没力气,现在哪来那么大的劲,估计是回光返归了。李婆子红着眼应道:“你放心,我定会好好的看护他,让他平平安安的长大。”
秋红看着身旁小小的人,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将他抱开吧。”秋红虚弱的挥了挥手,她感觉快不行了,怕让刚出世的儿子染了晦气。
李婆子红着眼点了点头,将孩子抱了起来,交给一旁早已准备好的乳娘那。
秋红奄奄一息的望了齐家俊一眼,微笑着合上了眼,。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像在飞一样,再也感觉不到苦痛,双手垂了下去。
齐家俊失声的叫着秋红的名字,但人已经不在了。
劳嬷嬷付了诊金,将大夫送走。便吩咐下人放了落气炮,门口也挂上了白布。
才刚传递完喜讯的下人,现又折返报起了丧事,一喜一悲,想要接喜钱的下人熄了心,各司其职,又忙着办起丧事来。
“小姐。说四夫人去了。”新碧在外听完消息,忙走进屋对着小玉说道。
“去跟我阿奶说,我身子抱恙丧事我便不参与了。“小玉停下笔,对着画纸吹了口气,她可没想要去,给一个想害他们的人。且害死她弟弟的人披麻戴孝。
“这有些不合规矩吧?”新碧有些迟疑,她怕外边的人说小姐闲话。
“是呀,毕竟是宗亲。”青葱看了小玉一眼说道,他们了解内情的人可以理解,但像外边那些人……
“唉。那我去上柱香,以表诚意好了。”小玉不在乎的说道,但要她去披麻戴孝,那是想都别想。
“小姐,奴婢斗胆问一言。”麦香看着神色淡然的小玉忍不住探究道。
“恩,说吧。”小玉点了点头看向麦香。
麦香得到许可,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莫非预料到四夫人不行了?”不然来人报喜报丧时怎么都没太大反应。
青葱与新碧也引颈期盼的望着小玉,期待小玉给个答案,她们并不同情秋红,无论秋红有什么下场都是她应得了,她们是亲眼见过了宅斗里那些失败者的下场,现今那几位主子还活着都托了老夫人的福。
“你们难道忘记了,我四婶她可不止喝了一次打胎药,且几年前下毒时她也不喝了那些药么?你们忘记我大嫂只是饮了少量的药有何后果了?”小玉嘲讽一笑,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体内本就积累了那么多虎狼之药,却还碰毒。
“那小姐是早就知道四夫人会有今天这下场了。”麦香合着掌一脸崇拜。
青葱与新 碧也连连点头。
小玉伸出食指左右晃动道:“我又不是神,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猜测,不过人不是常说生孩子不就是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么?是生是死就看她的造化了,我可一点手脚都没动。”
麦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小玉看着几个丫头微微一笑,还真不错,至少现在比较能动脑子了。
李婆子抱着啼哭累后睡着的孩子,心头五味杂陈,也不知该是恨秋红,还是可怜她,只可怜了孩子啊。
齐家四夫人喜诞麟儿难产而死,先后传了出去。
江宁许多人家本就纷纷揣测,齐家四夫人高龄生子可能会有风险,这一消息传出,许多人像预料成真一般,嘴里虽说的可怜的,但心头却是看热闹的心态,命府中下人拿了白钱去齐家吊念。
齐府白事办了三日,门外是络绎不绝的人群,送礼的想要交好关系,或是搭个关系的,各种人各种心思,不像办丧事,倒像无比热闹的赶集,真正哀思的有几人只是那些人清楚了。
小玉从第一天露了个面便称身子有恙没再出去,李婆子也理解,并未强求。
劳嬷嬷带着沉香,帮忙收礼算账,又开始准备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