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碧右手撑着把油纸伞,左手拉了拉斗篷,冒着雪疾步往前快走,才一迈步,后面的脚印便被雪覆盖。【本书由】
新碧看着前方的齐府牌匾放慢了脚步,拾阶走到大门前,用力的捶了捶大门。
“新碧姑娘,回来啦?”门房满脸笑意,哈着寒气问道。
“嗯。”新碧应了一声,将冰凉的手缩回袖中,便匆匆的往前走去。
门房摇了摇头,这姑娘今天怎么那么没礼貌,以往还会寒暄几句,瞧着脸色不太好,不会是生病了吧,这么冷的天,得个伤寒什么的倒在常理之中,他年纪大了也先去小偏房烤烤火去。
屋里虽加了个火炉,齐芷玉仍觉得有些冷,她披着厚厚的披风,双脚轻跺着,双手抱了个手炉,眼神不住往外瞄。
窗外已成雪白一片,天冷的大家都各忙其事,反倒她闲了下来,好几天没人过来探访了。
新碧那丫头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齐芷玉有些担心,眼朝外边看了又看,只见一丫头撑着把纸伞,急步朝她这方向走来。
“小姐,奴婢回来了。”新碧将伞收了下在门边,解下斗篷扬了扬,将雪掸了下来挂在一旁,呼着寒气对着齐芷玉一礼。
“快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齐芷玉将手炉递给新碧,将人拉到椅旁坐下。
“怎么样?可有消息了?”齐芷玉待新碧喝了几口热茶之后问道。
新碧点了点头道:“我特地去问了船主,据他说西北现在风声很紧,因北周那边今年遭了灾,骑兵频频来袭,杀人劫掠,以往他们在边疆只是小打小闹,今年不知是因新帝登基还是其他原因,居然在边疆大肆抢杀,还与我们的西北大军打了起来。听说死伤已过万人,可能不能善了了。“
齐芷玉蹙了下眉,动静闹的如此大,看这样子。真有可能会打起来。
“那朝廷那边可有什么风声透露出来?“齐芷玉轻叹了一声。
新碧摇了摇头,双手往手炉上搓了搓道:“那倒还没听说,也没什么风声传出来,不过倒有人叹息,说是那批老将糊涂,不该与贤王他们一起背叛太上皇,犯下叛逆之罪,还让子孙遭殃,让现在大夏几乎没什么可用的将领。“
“是啊,这一次一干老将就只剩下李家一脉与徐家一脉。不过也没到人才枯竭的时候吧,这诺大的大夏还找不出打仗的人不成。”齐芷玉微微笑了笑,下意识的摸了摸食指,一干老将要么太老,要么不能相信。若真起战事的话,以他皇兄的作派,可能会大胆的启用新将,发展亲信。
而陆清风那家伙,擒王护驾有功,可能年轻一派的将领便以他为首了。
他极可能被提为新将出征,先不论战事凶险。这仗无论是打赢或打输,都对他无甚好处。
陆明远峰在朝堂大权在握,而陆清风又在外手握重兵,齐芷玉不相信她熙和帝有那么宽广的胸襟,自古狡兔死走狗烹的可不占少数,凭她与陆清风的交情。实不愿见他有天行至那地步。
至于为什么会特别注意担心陆清风,齐芷玉不愿深想,只归咎于陆清风于她有大恩,恩未偿,心不能静。
“小姐。在想什么呢?怎么会想到要我去打探战事的消息?“新碧双目注视着齐芷玉。
她家小姐让她去办事时,她没想那么多,回来的途中,才发觉有点奇怪,左思右想也不觉战事起与她家小姐有何干系,这才问出声来。
齐芷玉抿嘴道:“如今我是当朝公主,关心一下这些也是应该的,这祸乱起,怕我们所做的一切又将成空,这大夏不知又有多少人会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啊,百姓又将没好日子过了。“
新碧闻言,垂下了头,若是换作以前,她恐怕还不会有那么深的感触,但有了她娘与弟弟的事,如今这一切也让她不胜唏嘘。
只希望这祸乱不要起才好,不然到时就如她家小姐所说,又有多少家会妻离子散,阴阳相隔。
想到她爹娘弟弟,新碧的心情忍不住又低落了几分。
齐芷玉知此消息还没一月,外边就传开了,听说,朝堂上几经激辩,有朝臣主张与北周开火,说北周屡犯天威,罪责难恕,为了天朝尊严,这场仗必须打。而另一派却说,如今大夏原气还未恢复,实不宜交兵。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朝堂中如菜市场一般,吵的不可开交。
熙和帝年轻气盛,自是想出兵打仗,好好挫挫北周的锐气,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天威不可犯。
但眼下大夏这情况实不宜出兵,国库大半银钱都被他用去赈济灾民,若是这仗持久不下,最后只会致国库亏空,到时就算打了胜仗,那又如何?大夏可不止北周这一邻国,若是被他国趁虚而入,那实则太过不妙。
他贵为一国之君,不可义气行事,为一已之私,坏了大夏江山。
最后经过朝堂几轮热议,又有熙和帝从中调和,采了个折中的法子,决定先派能文会武的特使前方西北边关,先探查情况,再决定是战还是和。
此举不偏不颇,获得朝中的大臣一致赞同。
这人选方面,大家的想法倒十分一致,推举出了陆清风与将门出身的李临风。
此事很快便张贴了皇榜以昭世人,此事也引的坊间议论纷纷。
齐芷玉还收到了一封来自朝廷的传书。
看来她皇兄对她还有些上心,居然特意传书与她,不过这战事的事就不是她所能插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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