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公夫人吩咐过了顾嬷嬷,将眼神落在了玉清身上,沉下脸喝道:“还不跪下!”
玉清脸色惨白忙“噗通”跪到曹国公夫人面前,小脸上瞬间梨花带雨。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玉清可怜的哽咽道:“夫人,奴婢也不清楚,都是陶然院的小丫鬟们嚼耳根子让奴婢撞见的,奴婢想着这关乎二少爷的子嗣,就连忙来告诉夫人了,奴婢不知道实情啊!”
若只是听金氏在她耳边挑唆,曹国公夫人还不至于这么急躁,但是玉清是服侍了她好几年的丫头,她也在她身边说这件事,那她能不急吗!
清秋阁,曹国公夫人在发落玉清。
竹里馆也是一片惶惶。
回去的一路上,韩暮华脚步飞快,妙函跟在后头险些追不上,她有心要上去搀扶她,被韩暮华甩了开来。
韩暮华坐大书房隔壁的抱夏里,屋子里跪了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各个噤若寒蝉。
经过今日这件事,韩暮华算是看明白了。她这院子里的下人们都不是和她一条心,照着妙函的说法,她虚寒体这件事,只有身边几个一等丫鬟和徐嬷嬷知道,李濂连她都瞒了。但是这件事却传到了金氏和曹国公夫人的耳朵里。
这不是院里有鬼是什么!
若不是她不是真的不孕,那今日她就被金氏踩到了泥土里,甚至让曹国公府退货了!
韩暮华用力将茶盏扫到了地上,“哗啦”一声让一屋的人身体一抖,茶渍泼了一地,然后她冷笑了一声,“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二奶奶,在我院里当差是委屈了你们是吧!得,今日我把你们都换出去!让你们去别人那捞着好!”
和和气气的二奶奶还是第一次发火,就连妙函妙珍几个陪嫁的丫鬟也是头一次见到韩暮华这么犀利的一面。
抱夏里静悄悄的,丫鬟婆子们呼吸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哼!一个个倒是会装。告诉你们,清秋阁的顾嬷嬷都与我说了,别以为你们背后搞那些小动作我不知道,识相的就自个儿承认,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我虽不是当家主母,但是这二房的事还是我说了算,你们自己掂量。”
就连二奶奶平日里敬重的徐嬷嬷都跪在一边,小丫鬟们知道二奶奶是真的火了,顿时有几个就欲言又止。
韩暮华盯着下面跪着的这些人。冷冷扫了一眼。“小娥。拿纸笔来。”
小娥是二等丫鬟,是韩暮华以前院里从粗使丫鬟升上来的,那日御医来替她瞧病,以小娥的身份不知道这回事。韩暮华现在唯一相信的就是她。
小娥担忧地看了韩暮华一眼,拿来了纸笔,又给她从新倒了杯茶放在她身边的小几上。
“既然你们都不愿意说,那便写下来吧!你们觉得是谁做的就指证谁,若是被我发现了谁胡言乱语,我也不与你们周旋,便直接发卖了吧!”韩暮华喘息着喝了口茶。
“小娥,把纸笔分发下去。”
能在院里当差的基本上都是能识几个字的,韩暮华倒是不担心她们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丫鬟仆妇们都诚惶诚恐地接过了纸笔。互相看了不知道该不该下笔。
“你们不写也成,不写的一会子就直接叉出去吧!”
她这句话一出口,哪里还有人犹豫,不一会儿,小娥就把厚厚一打纸张收了上来。韩暮华看着纸张上的名字,不时把眼神落在谁的身上,银红低着头,怎么也不敢抬起来,生怕撞到韩暮华探究问罪的犀利眼神。
她怕的身子都有些颤抖,韩暮华坐在上首一声不吭的将纸张浏览完,室内的沉默好像在凌迟着每一个人。她突然站起身出去了,将一屋子的丫鬟婆子留在这儿。
谁也猜不到她的意思,她没发话,也没人敢起来,一个个就这么笔直跪在抱夏里。
小娥跟着韩暮华进了大书房的内室厢房里,支支吾吾道:“二奶奶,谁跪都没关系,只是徐嬷嬷年纪大了,腿脚又不好,抱夏里是大理石砖铺的地,跪久了,她的关节病又犯了,到时还是您心疼她。”
韩暮华叹口气,“就你实诚,你怎么不想想她们瞒着我的这些事若是被坏心的人知道,会打我个措手不及,甚至让我们翻不了身,这是愚忠!让她们跪着吧,吃吃苦头,怪我平时太惯着她们了。”
“可是嬷嬷……”
徐嬷嬷与小娥瑞雪都是伴着她一起长大的,要真的分个亲疏,妙函和妙珍都比不上她们。妙函妙珍来伺候她的时候,她的日子已经没那么难过了。
说白了,徐嬷嬷、瑞雪和小娥是与她共患难的人,她亏待谁也不能亏待她们。
“罢了,过半个时辰,你让嬷嬷去给我熬药,我累了,歇会子,申时后再叫我。”
小娥点点头,伺候她更衣,又坐在床边给她打扇,她是真的累了,一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只是睡梦中淡眉微蹙,好似还在担心着什么。
小娥明白,韩暮华之所以把丫鬟们晾在抱夏,只是想给她们个教训,二奶奶不糊涂,她心里一定和明镜儿似的,知道院里的话谁会去露底,谁会去给她使绊子。
韩暮华一觉睡的昏昏沉沉的,连午膳都没吃,李濂回来的时候见到跪了满院的人有些奇怪,而且韩暮华平时最信任的那几个大丫鬟也在里面。
李乐跟在李濂后面,扫了一眼,瞧见妙函也在里面,微微吃惊,他小心的上前一步,跟上李濂,低声道:“二少爷,要不要小的去打听打听?”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