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暮华紧握着袖口中的匕首,直到确定自己安全了才停下来。
抱着梅树的树干,大口的喘气,刚刚真的是太险了,只要她一个错手,说不定朱晏就丧命在她手下。
方才她拼着一股狠劲儿跑开,现在浑身无力,一幕幕又从新浮上脑海,让她一阵后怕。
靠着梅树的树干,韩暮华终于忍不住,两行清泪落了下来,越想越委屈,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滚落。
“有时间哭,不如想想后面该怎么办吧,你以为朱府的人是这么好相与的?”清冷低沉的男声在一旁响起,让韩暮华浑身一颤,不敢置信地寻向声音的来源。
是他!那个可怕古怪又变|态的男人!
韩暮华狼狈地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强压着哽咽,哑着声音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子冷哼一声,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嘲讽道:“我看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朱晏的伤势可不轻。”男子话中有话。
韩暮华猛地看向他,目光如利箭还带着恨意,他……他竟然知道之前发生的一切!那就是说从头到尾,她与朱晏的争斗括她被朱晏欺辱!那般危急的时刻,他竟然没有伸出援手,是该说他太冷血还是该说他没有人性!如果她不能顺利的一击刺晕朱晏,他仍然会袖手旁观吗?韩暮华不敢往下想,她的心冰冷似铁。
努力地攥紧袖口里的匕首,韩暮华的目光一直贴在面前这个男子的脸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别妄想再用你那匕首威胁我,我可不是朱晏!”男子不屑的警告她。
韩暮华逼着自己把头撇开,她不敢保证再看一秒,她是不是会失去理智,不管不顾就要上去与他拼命。
愤怒的情绪已经占据了伤感让她找回理智,平静下来的韩暮华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糟糕。衣裳凌乱,发髻歪斜,衣裙上还沾了土渣和血迹!
而离中午开宴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她如果没有在这段时间内回老夫人身边,那麻烦就大了。可是如果她就这样出现在人前,更是惹人怀疑。
这里是曹国公府,人生地不熟,瑞雪也不在身边,刚刚她面对朱晏时还能保持些许理智,这个时候她却想不到任何补救的方法。
男子看韩暮华慌张的眼神,冷笑了一声:“怎么,这个时候知道担心了?五小姐真是好本事!”
“你!”韩暮华气的说不出话来,为什么她最无助的时候总是被他看见,为什么她对他就是束手无策,她不想看到他,不想与他有瓜葛,他却总是在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她身边!她上辈子到底欠了他什么!
男子突然觉得心情舒畅,抬头看看天,真是无比的晴朗美好啊,阳光也温暖可人。
韩暮华眯了眯眼,干脆破罐子破摔:“带我去换衣服!”看他并不像普通人,而且上次在法华寺见沈玉珩都对他礼遇有加,既然她的事他都知道了,那么她也不介意拉他下水!
出人意料的是,男子这次并没有拒绝,“哼”了一声对着韩暮华道:“跟我来!”
韩暮华惊讶地盯着他挺拔的背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片刻才反应过来,小心的跟上,她已经是这番沦落的样子,也不怕再遭他算计。
身前的男子好似对曹国公府很熟,三两下就走出了梅林,来到一方幽静小院,他转过身对着韩暮华道:“你若想将韩国公府的颜面丢光,现在就走,如果想要平安无事,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韩暮华被看透心思,嘴硬的朝着他翻了个白眼。却真的听话的躲在一边没有走开。
男子很快就回来了,带着韩暮华进了小院的一间厢房里,不时,就有一个小丫鬟提着食盒进来。
“二少爷,您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小丫鬟打开食盒,将衣裳从食盒里取出来,竟都是与韩暮华身上穿着的一般无二。
“服侍小姐将衣裳换了,速度快些。”男子对着小丫鬟吩咐。
“是。”
跟着小丫鬟进了屏风后,将身上脏乱的衣裳换下,这新衣虽然与韩暮华身上穿的一样,甚至是布料做工,但是毕竟不是比着她的身材做的,有些偏大,这件又是窄袄,稍微不合身就很明显,小丫鬟心灵手巧,拿来针线几下一收就改的合身,又给韩暮华从新整理了发髻补了妆,等到韩暮华从屏风后出来,与之前已经瞧不出分别。
韩暮华感激地握了握这小丫鬟的手,又瞟了一眼坐在桌前悠然喝茶的某人,那句憋在口中的“谢谢”是怎么也出不了口。
韩暮华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又绕回了屏风,将她身上原来的那身衣裳都捧出来扔进了火盆,直到亲眼看着烧成灰了才舒口气。
男子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到韩暮华的举动,嘴角翘了翘,语气颇为不屑:“如果我想暗算你,还用等到这个时候,留下你的脏衣?”
韩暮华恨恨看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这种人我还是小心为上。”
一边的小丫鬟恭恭敬敬立在一边,对他们的谈话置若罔闻。
“要开宴了,玉叶,将五小姐送去暗香亭。”
原来这灵巧的小丫鬟叫玉叶,玉叶乖顺的点头,对着韩暮华道:“五小姐,我们走吧!”
韩暮华不愿多留,跟着玉叶就出了这方小院。
从梅林到暗香亭的路其实并不远,韩暮华却想了很多事。
原来她也猜想过这个男子的身份,可是怎么也没将他与曹国公府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