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错目光在下面众将士面上一扫,接着道:“在你们与大祁交手之前有多少人是抱着必胜的决心和信心?又有多少人认为你们能打败大祁?”
依旧一片安静。
顶着灼烈的日光,穿着厚重严实的盔甲,孟错已是汗如雨下。
“那么现在,你们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使自己斗志满满。”
“哼···说的容易。你又不是咱大夜的人,还能真把大夜当亲爹卖命不成。”一个站在前排三十来岁的老兵小声冷笑道。
孟错耳力极好,加上她之前一直当统帅的经验,这样的人没少见。她当年接替父亲将军之位的时候没少被这样挤兑。
“这样说的话,你肯定是大夜的人了?”孟错在台上踱着步,然后突然转身停在那个人面前。
那人没有防备她站在高处居然能听见,一下紧张起来。然后又觉这只是个新来的照国小个子而已,还能把自己吃了不成。
于是大着胆子道:“当然是大夜人。”
“你说我不是大夜子民多以不会为大夜卖命,那你是大夜人你可有真真切切要为大夜献上生命?”
“老子来军营就是来抛头颅洒热血的,为大夜而死又如何。”被人怀疑忠心,可是一个当兵的人最忌讳的。
“大夜将士难道只你一个人抱着这样的信念?”
这小子不仅怀疑他还怀疑整个大夜的士兵们,那人气恼道:“当然,我们所有人来到战场都是抱着这样的决心的。”
下面的士兵听到孟错这样的质疑,纷纷不平。
孟错看着下面的骚乱也不着急,待他们慢慢安静下来,她方说道:“即是大家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战场,却为何又节节败退。被人逼到自家门口,都无还手之力。别跟我说实力不敌或是天时地利不合。”
本来还欲跟她争辩的人听到她后面的话又都闭了嘴。
“你们听到大祁十万大兵压境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去了又能如何,还不是白白送死?只是边界几城,不会动摇国本?还是消极备战,反正都是死?”孟错步步紧逼,几个问题就让下面的士兵哑口无言。
“曾经你们面对大祁强敌,实力不济,兵力不够。却依然大胜而归,短短几年的时间,你们可是忘了那一战?”孟错眼里的威严,话语中的强硬无不说明了她现在的失望与痛心。
下面人一听,不管是经历过那场战争的还是新来的士兵,都知道她说的是当年的泾扈之战。
那一年,大夜新上任的护国将军率领五万人马,在失了孟老将军的打击下大破敌军。那一战打的很艰难,伤亡惨重。结果也让人吃惊,虽然最后只剩了不到五千人,但却给了大祁一个狠狠的教训。
那些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还记得他们回濛城时的风光,百姓们十里掌声,皇帝百官亲自出城相迎。虽然很苦,却是胜利了。
“那个时候有孟将军,现在刘将军都战死了,怎么可能跟当年的孟家军想比。”一阵静默后一个小小的声音传了过来。
孟错听到嘴角一勾:“说到底还是没斗志,没有当年的战胜过大祁的孟将军,所以你们没有自信能打败大祁。我说的可对?”
最后一句她是对着之前叫板她的中年士兵说的。那大汉一听,面色微窘。
“现在你可还觉得我开始说的话不对?只是一个别过来的将领在这儿给你瞎指挥?”孟错双目逼视着他。
这人黑乎乎的脸上微微泛红,看来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出言不逊了。很好。
“现在我要对你军法处置,你可有异议?”孟错又问道,来了这么长时间,大夜的士兵们对她还有顾延卿都不怎么服从,如今到能借着此事立个威。
那人也是个铁血汉子,自知自己的错误,领罚倒也爽快。
“任凭发落。”于是便在执行台领了五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