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润多么希望她与冯诞就像她与冯清,平平淡淡,进水不犯河水。可是他便要闯进她的世界,对她大肆指手画脚。
冯诞揽过冯润,低声道:“我要你离开。”
“凭什么?”冯润大声反问。
“嘘,小声点,我的好妹妹。”冯诞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俯下头道,“让你活到现在已经是我对你仅有的仁慈,你应该对我心怀感激。在三天前我便可以杀了你,念着圣上的份上,我才放过你一马,你休想得寸进尺!”
双手捏的她的肩膀咯咯作响,冯润吃痛地皱眉,扭身摆脱他的禁锢。
“大哥,我也是冯家的女儿,我重回掖庭不仅能光耀门楣,还能提携指点冯清。这是百利而无一害,为何你要放弃这条光明坦途?”冯润妄图以柔克刚,以理服人。
冯诞目光如炬,恨不得将她烧成灰烬:“连冯漪你都栽赃嫁祸,接二连三的痛下杀手,更何况是对冯清?时至今日,你还不明白你的境况。就算你回到掖庭,冯清也会名正言顺地登上后位,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冯诞说的没错。太子是她的孩子,皇后理应就是她的位置,她怎能眼睁睁看着皇后之位旁落他人?到那一日,她的心情又岂会比今日畅快轻松多少?
冯诞贴近冯润的左耳,神秘兮兮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就算我杀了你被圣上知道,那又如何?圣上难道会因此而杀了我,或者诛冯家满门吗?我始终是圣上最信任的心腹,你又有多少分量?”
她的的确是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分量。林氏家族早在她幼年时被乙弗浑诛杀殆尽,她以官奴的身份进入掖庭,即使被封为贞皇后,也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空架子;当她重生成为冯润后,经过反复的得宠失宠,先被太皇太后驱逐出宫,后被冯氏家族遗弃,从始至终她一直都在孤军奋战。除了对拓跋宏的一颗千金不换的真心之外,她一无所有。
就算她回了掖庭,她又能如何?
冯诞垂下双眼瞧着冯润受伤的表情,笑着站直了身子。
“若是你现在肯听我的话,我放你一条生路,送你平安出洛阳;若是你坚持与我作对到底,我就大大方方地让你从这个世上消失。”
受了巨大打击的冯润回到房间,半天不吃不喝,只托着腮靠在窗边。以她现在的实力,与冯诞唱反调不过是以卵击石,她想活,不想死。
“荻月,帮我收拾行李,今夜我们出洛阳。”
荻月惊讶地回身,凑到她身边,问道:“是不是冯诞逼你的?圣上马上就要醒了,你即将得尝所愿。这个节骨眼上,你怎么能打退堂鼓?”
除了冯诞的威逼利诱让她心生退意之外,在她内心深处,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拓跋宏,这让她在一步之内情怯。
末了,她还是做了回逃兵。
“这是我的决定,今夜我们就出城。”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庭院中的壮汉忙着劈柴烧热水,一时之间火光四溅,将小小的庭院照的亮如白昼。料料峭峭的秋风吹过,他们也不觉得寒冷。
卢朝贺双脚双腿被绑着,每隔一个时辰卢无意便给他松绑,让他的血液流通流通。,此刻他被卢无意从房间被搬出来,坐在院中吹着风,微微闭着的眼皮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