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风,强烈的血腥的气味扑鼻而来,冯润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荻月一脚踢开紧闭的大门,两人顿时被院落里的场景吓得六神无主。
只见簪花小筑中的老少杂役尸横一地,夹道的花卉被糟蹋的一塌糊涂,唯一幸存的君子兰也被溅的血迹斑斑。两人避开地上的尸体,一心往内室狂奔而去,祈祷着叶芳奴和常思运都安然无恙。
还没走近,花瓶摔的粉碎的声音便率先闯进耳中。即使被一群面目可憎的彪形大汉包围,叶芳奴也没有表现出半点惊惶,一把将思运护进怀里,道:“你们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更多。”
那个带头的大汉大笑道:“我不图财,我要的是你的命。”回答完后,利剑出鞘,直接刺向弱不禁风的两人。
常思运年仅三岁,从小集万众宠爱于一身,哪见过这等场面,早就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叶芳奴自知求救无门,并不开口求人,只死死将常思运圈在怀里,妄图挡下所有伤害。
“思运不哭……”
安慰的话还没说完,长剑唰地一声没入肩上的血肉,叶芳奴害怕剑尖会穿过血肉伤害到常思运,忙用手推开他。可是凭她这幅血肉之躯又能挺多久?叶芳奴不怕死,可她怕她死了之后,现在还有何人能保护常思运呢?
正在绝望之时,荻月破门而入,拔出随身携带的宝剑,剑指那名要杀叶芳奴的大汉。
“荻月姑姑,快打趴这群坏蛋!”
常思运见天降奇兵就他们逃离危难,立刻乐的拍手叫好。叶芳奴担心常思运的叫声会让荻月分心,立刻捂住他的嘴巴。
这三年来,荻月时常与常翩翩、谢斐然等人切磋剑术,本事日益精湛,不一会儿。方才还趾高气扬的汉子就被打的落花流水。
“荻月姑娘,千万要留活口!”
荻月大声提醒她。虽然这群匪徒让簪花小筑死伤甚重,死不足惜,但是查出幕后主使乃重中之重。
这群蒙面人见来者乃剑术高手。力不能敌,便迅速改变战术,走为上计。只是,一番恶斗,使出浑身写解数依然不能脱身。肩负千斤重担,胸怀惊天秘密,他们在去杀人的路上就准备好了,若不能绑走常思运,便只好自行了断。于是,趁荻月不备。众人忙咬破藏在舌下的药丸,顿时喷出一口黑血,纷纷栽倒在血泊里。
叶芳奴见状黄忙捂住常思运的眼睛,疾呼道:“告诉我,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不必问了。他们寻死就是为了不泄露身份。”荻月上前,蹲下身,从怀中拿出手帕沾了沾他们嘴角的血迹,又掏出银针浸在手帕里,似乎是在研究什么。
冯润迈进内室,望着一地横陈的尸体,皱了皱眉。问道:“没有一个活口吗?”
荻月摇了摇头。
“外面的人都还活着,不过都受了些伤,我已经就近找了医生来医治他们了。看来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
“今日承蒙妙莲姑娘和荻月姑娘相救,我替思运谢谢二位。”叶芳奴强忍住疼痛,抱着思运将他放回内室的床上,“我先安置好思运。再来同两位姐妹商讨事宜。”
“叶姑娘不必客气。”
见荻月埋头不语,冯润扭头继续道,“怎么样?发现出什么异常之处了吗?”
荻月的眉头像是长到了一块儿似的,怎么分也分不开。她沉声道:“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之处,这种毒药在柔然到处都有卖的。半点不稀奇,根本无从查起。”
“柔然?”冯润喃喃道,“这群人是从柔然来的吗?那又是为何而来?”
叶芳奴支起花鸟屏风,将常思运完全格挡开,道:“来簪花小筑,自然是冲我来的。”
“叶姑娘可有来自柔然的仇人?”
叶芳奴冷笑一声,道:“我从不与北夷结交,想必开罪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如此大动干戈来娶我性命的,恐怕结怨已久了,可是我并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若不是为了叶姑娘,总不会是为了思运吧。他才三岁啊。”突然,冯润眼睛一亮,脱口而出,“会不会是因为谢公子?簪花小筑原先的主人是谢斐然,有没有可能是他的仇人呢?”
叶芳奴想了想,道:“这倒不无可能。为了安全起见,通知官府之后,我这就去问问道晖可曾开罪过柔然人。不过,就算与道晖有恩怨,也不该找到我开刀。”
叶芳奴弯腰将方才乱斗时扫落的书籍归回原位,心疼地望着被那些血染红的书页。冯润也走上前来帮忙,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也许,他们并不想取你性命,只是想借你来控制他们想控制的人罢了。如果他真的想赶尽杀绝,荻月根本来不及就你们。”
叶芳奴闻声沉默了,幸亏她们及时赶到,否则不知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冯润捡起一本半敞开的书页,那上面记录了一些乐谱。她喜欢音乐,情不自禁多看了一眼。这一眼,宫商角徵羽飞舞,熟悉的旋律涌上心头,一个异常可怕的真相浮出水面。
“叶姑娘,这个乐谱是什么?”冯润指着乐谱焦急地询问道,声音有些变调了。
叶芳奴惊奇于她莫名其妙的焦急神色,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道:“这是一首柔然的民歌。”
“你能唱一遍给我听听吗?”冯润急切地问道。她觉得她在逼近事情的真相了,她紧张地有些不能呼吸。
“当然。”
叶芳奴轻启朱唇,一段悠扬的旋律飘出来,咿咿呀呀的柔然语从这个地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