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日罗兰璧明显有备而来,如果自己或有心或无心地开罪了她,这群恶妇就算不杀了她,也会剥她一层皮。
冯润瞧了罗兰璧一眼,温顺地点了点头。
“妹妹既然知错了就好,以后妹妹一定要多注意规矩。”罗兰璧绽开一笑,回身坐下,“那就让袁贵人来教教妹妹如何做一个知行守礼的宫中女子。”
这时,冯润才发现在罗兰璧对面端坐着的正是袁贵人袁惜儿。她一头雾水地打量着二人——当她还是林荷衣的时候,她清楚地记得罗兰璧和袁惜儿一直水火不相容,今日这俩人怎么看起来一幅亲密无间的模样?
这世间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两个最恨自己的人走到了一起!
冯润心中大呼不妙,但也只能装作神态自若地上前说道:“今日就叨扰袁姐姐了。”
袁惜儿翘着兰花指,喝着茶,礼也懒得回,放下茶杯后冲冯润不怀好意地一笑,道:“冯贵人身上好浓的花香,不知是为了遮什么见不得人的气味啊?”
冯润扫了她一眼,装作没听见。
袁惜儿勃然大怒,猛的站起身来,一副咄咄逼人的神态:“冯贵人怎么这么没规矩!本宫问你话,你凭什么不答?”
冯润对她那副纸老虎的样子颇为嗤之以鼻——袁惜儿与她同为贵人,却仗着有罗兰璧撑腰,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跟自己耍起了横。既然今日在劫难逃,不敢得罪罗兰璧,冯润不能让眼前这个女人痛快。冯润斜了她一眼,回道:“姐姐问的问题妹妹不敢不答。只是万一妹妹说错了话,惹得姐姐不快,妹妹心中也过意不去。”
“你……”袁惜儿檀口一撇,皓齿紧咬下唇瓣,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
“那本宫就教教贵人该如何向皇上行礼!”袁惜儿对站在旁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个人高马大的宫女立马站出来。
那个宫女工工整整地摆了个圆蒲,一板一眼地跪地,摊手,稽首,起身,仿佛眼前站的真是皇上。
“玉纤的礼仪是中才人一手指点的,曾得到过太皇太后的圣口称赞,让她来亲自教导冯贵人,也不算折了贵人的颜面……”袁惜儿坐下,继续饮茶道。
冯润瞧了罗兰璧一眼,面无表情地学着那宫女的样子,跪地,摊手,稽首,起身,罢了拂拂身上的衣褶。
“冯贵人,这样哪儿行啊……要学就要学得彻底啊,不能只学个皮毛,否则本宫怎么跟罗夫人交代呢!玉纤再认认真真做一遍给冯贵人看看!”袁惜儿勾起一抹浅笑,食指蹭过樱唇,目光似水,却透出杀机。
罗兰璧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正襟危坐地望着冯润。
冯润只好一遍一遍又一遍地跪下,起身,直到膝盖酸痛,大汗淋漓,也不能让二人满意。
“哎——”
袁惜儿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冯贵人在神渊池的翘袖折腰舞艳惊四座,今日怎么到了行礼就这么难啊……不知道冯贵人的膝盖是什么做的,怎么就是弯不下去呢?得了,人家就是做主子的命,哪儿用向别人行礼呀!”
一语罢,众人皆是哄堂大笑。
冯润恶狠狠地瞪了袁惜儿一眼,一个猛子站起身就要离去。
“妹妹,这是要去哪儿?”
罗兰璧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冯润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莫不是要如厕?明慧,香若,还不去给冯贵人领路!”
话音未落,众人又是大笑。
冯润气急,却也只能隐忍不发。
不知如此折腾了多少次,冯润腰酸背疼,筋疲力尽,可坐着的两位主子还嫌不够。
“午时已到,各宫也该打点着摆膳了,依我看今日就到这儿吧,妹妹回宫之后,记得勤加练习。”罗兰璧打道回宫,屋内所有的丫头婆子也纷纷开始动身。
袁惜儿得意洋洋地地站起来,让旁边的丫头扶着走出了白楼。
冯润一路颤颤巍巍的出了这道炼狱之门,却见冯漪立在树荫下焦急地张望着,一看她出来,立马飞奔过来。
“姐姐,你受苦了……我刚听那些丫鬟们说了,她们怎能这样欺负你,我去跟太皇太后说去!”
冯润忙用手捂住她的嘴,转移话题道:“妹妹什么时候来的,用过午膳没有?”
冯漪慧黠一笑,做了个鬼脸,撒娇道:“哎呀,我放心不下姐姐,所以根本没有走,在这儿等了你好久啦,腿都站酸了……”
“你这个妹妹呀……”冯润大为感动,难得在这宫之中,还有人这样心疼她,爱护她。
不知何时,袁惜儿和罗兰璧竟然正巧经过她们身边,罗兰璧目不斜视,步履匆匆,身后跟随着一大片宫女前呼后拥,而耐不住寂寞的袁贵人却驻足在冯润面前。
“果然是亲姐妹……姐姐妹妹的叫起来果然特别动听呢!”
“让本宫好生羡慕……两位妹妹同出一门还能同嫁一位夫君,这绝对是几生几世才能修到的缘分,两位冯贵人可要好好珍惜彼此的姐妹情分呀!”袁惜儿用暧昧不明的眼光扫了二人一眼,掩面一笑便离去了。
“罗夫人,这样绝佳的机会我们就这样轻易就放过她嘛?几里之外都能闻到她浑身的狐媚子气,看她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本宫就怒不可遏。”袁惜儿奋力追上罗兰璧的脚步,质问道。
“怎么袁妹妹的气还没消,今日妹妹这么折腾冯润,也够了吧!妹妹与冯润素未平生,哪儿来这样的深仇大恨,非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