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回合下来,因体力弱势,冯漪的攻势渐渐减慢,明显已落入下风。女子间相斗自然不会怜香惜玉,手下留情。叱吕燕见她破绽顿现,闪身就来一掌,怎料还没抬起,便被人扼住手腕。
“崔敬默!”
二人异口同声地喊出那人姓名。
崔敬默被她们尖利的声音惊得眉头一皱,忙道:“身为女子,怎能行私下斗殴,大打出手?”
叱吕燕趁他说话之际,摆脱他的控制又向冯漪劈去。
“你别坏了我的好事!”
冯漪也气极,推开崔敬默,又与叱吕燕缠斗在一起。
崔敬默赶忙闪身隔开她们二人,一得化解双方的攻击,二要避免伤害到她们,崔敬默身心俱疲,生平第一次陷入这样进退两难的苦战。眼见叱吕燕即将伤害到冯漪,崔敬默心急之下将她反剪双手,让她动弹不得。
“崔敬默你个偏心眼儿的,明明我和她打架,你老拆我的招干嘛!”
崔敬默被戳中心事,面上大窘,慌忙撒手。他下意识地回头瞧冯漪,她神情也颇为尴尬。二人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叱吕燕揉揉殷红一片的的手腕,打量着他们的脸色,似乎懂了些什么。在她正欲开口询问他们俩的关系之时,却被特意来寻她的大哥叫了回去。
“父汗让我出来找你,都大半天了,你都跑哪儿去了!整天在大草原上四处乱跑,你不怕被狼叼走了?”叱吕鹰笑着,一把将叱吕燕拦在怀中。
“大哥,你说什么呢!这是北魏又不是草原。大哥你的胡子扎到我的脸啦!”
“哈哈,我就知道女大不中留。看样子妹妹是爱上北魏了,或者是爱上北魏的男子了?”叱吕鹰虽然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但是对于他这个妹妹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她的小小心思,他也看在眼里。他深知父亲这次不远万里来到北魏,目的就是为了边疆休战。他的父亲有意将他的妹妹许给北魏皇帝拓跋宏。
“你胡说什么呢!”叱吕燕大为恼怒,回身就给了大哥一肘子,正中他的下巴。
“啊啊啊——我的舌头。”叱吕鹰大声呼痛,捂住下巴连连后退。
“哼,让你再敢取笑我!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叱吕燕趁机挣脱大哥的怀抱。
朴成俞酒醉回到万国宫睡了个昏天暗地,直到日傍西山,才恢复了意识。醒来时,一睁眼就见窗户被夕阳已经染成金黄。
他一拍大腿,大叫道:“我这猪脑子,误了大事了。我的金子啊!”
来不及收拾仪容,他驱车就往五柳巷赶去,怎料巷子的道路太窄,马车根本无法进入。他本想叫着马夫一起去,可那个面具少女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今夜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有任何消息走漏,朴大人恐怕就不是走着回家了,而是躺着回国了!”
秋风萧瑟灌进衣袖中,他不禁打了个哆嗦。眼前的小巷子中一砖一瓦都被夕阳堵上了一层金子。
金子,一切都是为了金子!他鼓起所有勇气孤身上路。没走几步,太阳已经完全从天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几缕微弱的余光。他平日是有车坐从不用走的,多年没走过这么长的路,没一会儿已经是满头大汗。幸好这一路平安无事。
进了米铺之后,店主比他想象中要亲切的多。
“你就是朴成俞朴大人吧。”
“是是是。”
“这里人多嘴杂,崔大人跟我来内室一叙。”
“好好好。”夕阳将店主也铸成一座金人,朴成俞的双眼露出贪婪的光。
刚步入内室,朴成俞便迫不及待地张口问道:“金子到手之后不知道大人需要朴某什么时候动手?”
“动手?现在就动手。”
那店主一下变了嘴脸,目露凶光,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利剑就向朴成俞的心窝刺去,朴成俞吓得屁滚尿流往门外闯去,却发现大门已经被锁死。
他拼命拍打大门,吓得肝胆俱裂,痛呼:“救命啊!救命!”
“现在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刀近在眼前,下一刻就要砍在他的脖子上。他吓破了胆子,缩在墙角里,避无可避。
难道他正要命绝于此?
命悬一线之时,窗户突然从门外被撞开,一蒙面黑衣人跳进屋内。
“小张,快跟我回去。”
刀生生的停了下来,几缕头发被砍断落在他的衣服上,他这时才把前一刻憋着的气呼了出来。
“这个人杀不得!”
黑衣人夺过他的宝剑,将其归于刀鞘。
“开什么玩笑,杀人的活儿还能半路更改的?不行,我从不干这种买卖。”那人又要夺他手中的剑,却被黑衣人牢牢制住。
“两位大爷,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求两位大爷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小的一定在家里为两位爷爷立个佛像,日日为大爷磕头祈福。”朴成俞头如捣蒜,咚咚地磕在地上,血流如注。
黑衣人的脚步近在眼前,朴成俞吓得一抖,继续没命地磕起头。
“你知不知道今日到底约你来的是何人?”
“小的真的不知道啊。那人来的时候戴了面具,小的看不清楚她的模样。”
“当真不知道?”
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杀机,朴成俞抱着他的黑靴,哭诉道:“大爷啊,小的的命都在大爷手中捏着。小的不敢有半句假话啊!”
蒙面黑衣人沉默一会儿,拔出宝剑,挑着朴成俞的下巴强制着他把头抬起来,冷冷说道:“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