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承祖又挑出几枚铁钉,在祝羿的身上到处比划了半天。祝羿趁其不备,狠狠撞向他的头。
“哎呦,臭小子!”
他被祝羿撞的头嗡的一响,差点把舌头咬掉。气急败坏之下,他上去就给祝羿一耳光。
祝羿把血沫吐出,讥讽道:“可惜你连个小子都不算。不阴不阳的死阉人!”
符承祖怒火中烧,吼道:“把他脖子钉死,给我钉死!别把他的嗓子伤了,我还要听他跪地求饶的声音呢!”
秋风尽染霜林醉,掖庭满是触目惊心的红,只有灵泉殿门口那一角竹林芳心不改,青翠依旧。冯润这几日装作心平气和,实则心海翻腾,夜夜难以入睡。
她安慰自己,冯润人微言轻无法救出皇上,但是凭其他人之力一定能让他逃出生天。只是一天过去,她从荻月口中得知,昨夜里有人夜探暗室被当场捉住,随即斩首示众,以儆效尤。难道真的走到绝路了吗?她不知道她还能忍耐到什么时候。就在她想闯出灵泉殿的那一刻,冯诞却抢先一步走了进来。
“大哥。”冯润装作亲昵的样子向他行礼。自冯润进宫至今已三年,他从未来探望过她一次,今日不知所为何事。荻月看着他的眼神明显带着刺。
“二妹,怎么突然如此生疏。大哥有些话要与你说。”即使察觉到荻月如此仇视的目光,冯诞始终风度翩翩。
前脚进了内室,荻月回身刚刚准备关门,便被冯诞一掌击晕。冯润惊异地上前扶住她,却不料突然飞来一个小药丸跌入嘴中。
“你给我吃了什么?”冯润把荻月放在一旁的榻上,回身面无表情地盯着冯诞。
冯诞勾起一抹轻蔑的笑,道:“如此处事不惊。冯润你的确有几分魄力。”
冯润冷哼一声,不动声色地继续看着他。
“我今日前来是为了皇上。”冯诞直接开门见山地把话说开,眯着双眼打量着冯润的表情。
有一丝灵光从冯润眸中闪过。她突然笑了,轻启红唇道:“原来大哥是有求于我。那冯润就不怕了。”
“你知道昨夜有人夜探暗室之事吧。我不妨实话跟你说,那个人是我派去的。”
冯润的梨涡笑得愈加深了:“全北魏的人都知道大哥是太皇太后的亲信,却没想到哥哥原来侍着二主。”
冯诞也笑了,慢慢走近,一把扼住冯润的脖子,眼中有火焰燃烧:“皇上跟我说你是掖庭中的独一无二,今日依我所见你不过和掖庭其他那些女人一样。”
冯润闻言心中大恸。收起笑容,愈加高傲地昂起头。
“大哥你了解我吗?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独一无二。”
“皇上现在命悬一线,而你还不是和那些女人一样隔岸观火,作壁上观?”
冯润神色一黯。心道他说的是实话,在皇上心中恐怕她也是个无情无义的女子吧。即使她每天为他揪心千百遍,他也什么都不知道。想到这里,她不甘心地抬头争辩道:“不,我没有。”
“好。那你证明给我看。”冯诞得偿所愿地笑起来,“我给你这个机会,来证明你对皇上的情意。我们正在想尽办法救皇上,可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还在皇上的手中。我派去的死士得不到皇上的信任,他只能白白牺牲。纵观掖庭。能得到皇上信任的人只有你。”
“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要你去暗室,通过昨夜之事,皇上心中也有数了。若他信任你的话,他会将线索交给你的。”
冯润抬眸对上他的双眼,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你不怕我把消息卖给太皇太后?”
“我从没说过我相信你,是皇上相信你。如果有第二个人选,我才不会来找你。”冯诞对她的话语嗤之以鼻,“所以,我才给你吃了药丸,若你敢有异心,我会让你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冯诞的手指在她的脖颈不断收紧,让她无法呼吸,迫使她体验死亡的威胁。
“好,我答应你。”冯润脱口而出,他的手才渐渐放轻,“我是为了皇上,不是为了那颗毒药。皇上信任我,我也值得皇上信任我。不过,就像你不信任我一样,我也不信任你。”
冯诞见她又露出那副讨厌的笑容,恨不得加力扼死她。
冯润目光凛然,郑重其事道:“我要你发誓。”
“好。”
“不要答应的这么快嘛,否则我会觉得你很没由诚意。”冯润噗嗤笑了一声,“我要你以彭城公主的名义起誓。”
冯诞眼中立刻露出杀机,又再次使劲掐住她的脖子,“你怎么会如此狠毒!我可是你的亲大哥!”
冯润喘不过气来,额角爆出青筋,依然笑道:“可是你这个亲大哥什么时候把我当做妹妹过,我们彼此彼此。掖庭中那么多人,为什么你偏偏选择我,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找冯漪,因为你知道我这是去送死。就算今日你不喂我毒药,只要我踏入暗室,太皇太后也不会放过我。你都教我送死了,我要的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你都不肯答应我?”
此时,冯诞有那么一瞬觉得她当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或许她是真的爱皇上的——她明知此行会丢掉性命,依然迈出了第一步。他放开手,一手三指指天,一手放在心上,沉声道:“我冯诞若对拓跋宏有一丝一毫的不忠之心,就让……就让彭城公主拓跋瑜一生飘零,无枝可依,无夫无子,郁郁而终。”
越说他的语气越激烈,最后狠狠一挥手,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