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明一凛,心道这女人的饭果然不是那么好吃的,刚要开口,南宫无禁却用包银乌木箸夹起一只春卷糕堵了陆沉明的嘴,春葱样的指尖顺道将他嘴边的食物碎屑一抹。
陆沉明心中悲愤:老子不就吃你两口饭吗,还要倒贴色相?况且……老子也实在没什么色相!
啪,三张符篆落在掌心。
南宫无禁对陆沉明道:“这三道万里传音符可收好了,若是我到时找不到人,这符可是会……”说罢笑而不语。
“好好好。”陆沉明愿赌服输,对着琳琅满目的美食大吃特吃,边吃边总结,南宫无禁这女人,幻术好,人漂亮,心机深,又懂鉴宝,连在食物方面都是当之无愧的美食家,这些食盒里的东西没有一样不是绝味。
这样的女人……还是离远点好。
正闷头狂吃,叮的一声,筷子被南宫无禁打落。
陆沉明抬起头:又怎么了?
面对陆沉明颇不耐烦的眼神,南宫无禁扑哧一笑:“呵,怎么倒像是我欠你多还你少的?”
“我倒是好心,”南宫无禁笑吟吟道,“念在你到底把蜂后解决了的份上,姐姐我送你一份安慰奖,你可以问我三个问题。”
“真的?”陆沉明不信任地望着她。
“真的。”南宫无禁笑着点点头,按下一根手指,“第一个问题问完了。”
“这也算?”陆沉明绝倒。
“算。”南宫无禁笑得更迷人了,“第二个问题也回答啦!”
……算你狠,陆沉明恶狠狠地咽下嘴里的冻羊羹。
南宫无禁自然是乐在其中,优雅地将一小块薄荷糕送入嘴中,白齿红唇绿糕,陆沉明听见了守礼和黄老四含义不同却一样响亮的吸溜口水声。慢条斯理地吃完后,南宫无禁又从乾坤袋里抽出一条丝帕,轻轻擦嘴,这副高雅的做派,去五星酒店吃饭都绰绰有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南宫无禁身上,她优雅至极的就餐礼仪,动作中的款款风情,连古魅儿在内,都在偷眼敲她——虽然古魅儿的目光更多的是出于好奇。
只有陆沉明却一心和风干鹅腿做斗争,美女在侧却无动于衷——这腿可真******香,陆沉明边吃边在心里点赞。
“还没想好么,你的问题。”南宫无禁吃了一会儿,眼底带笑地对陆沉明道。
“早想好了,”陆沉明头也不回地道,一手扔掉骨头,目光继续在食物中逡巡,声音却压得极低,道,“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你的身形为什么是虚的。”
银头乌木箸落在放虾子鲞鱼的瓷碟子里,不动了。
陆沉明只当没看见,也伸筷子过去,夹了一大块鲞鱼扔进嘴里,又咬了一大口流沙包,叹道:“啊,真爽。”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南宫无禁放下筷子道。
“过鬼泣幽潭那会儿。”陆沉明道。
“我猜也只有那里了,”南宫无禁一笑,从篝火上取下银铫子,泡上一杯茶,“那,你怀疑些什么呢?”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陆沉明也放下了筷子,直视南宫无禁的眼睛。
“呵,你这小子。”南宫无禁低声轻笑。
见她无意回答,陆沉明倒也没作深究,这种问题他本来也没指望南宫无禁能老老实实回答,再说,吃人嘴软,要是不依不饶地追问下去,就有失风度了。
却不料南宫无禁玉臂一揽,居然大大方方勾住陆沉明的脖子往怀里一带,丰润艳丽的红唇几乎贴在陆沉明的耳朵上:“关于我的身影么……等你长大了,姐姐再告诉你。”
说完轻轻一推,团扇遮面,勾魂摄魄地一笑。
陆沉明听着,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朝四周一扫,发现除了古魅儿背过去,和母亲在一处吃饭以外,剩下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和南宫无禁身上。
守信和黄老四当然不足为惧,让陆沉明意外的是,范是虽然独自坐在篝火边闭目沉思,但南宫无禁说话时,他耳朵却微微一动。
陆沉明便对南宫无禁耸耸肩:“强扭的瓜不甜。”吃完,拍拍手,躲进自己营帐里睡叫去了。拉上门口的布帘,陆沉明摊开手,一团粉色的光晕从手心飘到空中,化为一串文字:子夜十分,帐内一叙。
文字一闪而散,陆沉明仿佛听见了南宫无禁的轻笑声。
月上中天,四周一片寂静,偶有篝火内柴禾噼啪裂响,以及黄老四扰人的鼾声,陆沉明蹑手蹑脚地走到南宫无禁帐前,还没站定,帐帘内探出一只玉手,将他轻轻一拉,陆沉明就进到了充满南宫无禁女性香气的帐内。
额头被人点了一指:“还当真敢来。”南宫无禁半嗔半笑地道。
陆沉明笑道:“你敢叫我,我有什么不敢来的?”
南宫无禁美目一转,忽而起身,陆沉明见状,便飞快地脱了外套。
“你做什么?”南宫无禁狐疑地看着他。
“帮你啊,”陆沉明道,“你不是要叫人抓sè_láng嘛,我岂有不配合之理?”
“你!”
“我还不够仗义吗?”陆沉明似笑非笑地道。
南宫无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计谋居然还没开始就被陆沉明识破了,虽然不过是玩笑,却也更加深了她一直以来的疑惑:“你到底多大了?”
陆沉明反问道:“你多大了?”
“臭小子,”南宫无禁团扇在陆沉明头上轻轻一拍,“姐姐在问你。”
“好像今晚是有人要专门给我答疑解惑,才叫我进她帐篷的啊。”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