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来接泰瑞莎的是一辆外表装饰极平常的马车,没有时新流行的繁杂装饰,也没有专门用于炫耀家世的家徽印章,可是,马车的用料却是极难得的香枕木,清漆打底露出美丽的木纹,只有识货的人才知道,仅这辆马车的造价就抵得上一座小别墅了!
泰瑞莎却是一点惊叹的心思都没有,此时的她,全身心都被今天的这场邀约所牵引着,不断在心底打着腹稿,反复演练着,希望能得瑟斯坦大公夫人的喜爱——这样做不仅是因为她想知道更多更全面关于自己父母的事情,同时,也有几分借大公夫人盛名的缘故。
泰瑞莎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么清高高尚的人,既然大公夫人已经提前释放了善意,她为什么不借着机会搞好两人的关系,以便使自己的未来少些麻烦呢——那种因着所谓面子问题而让自身实际利益受损失的傻事,她可绝对不会去做的!
高期许自然带来高压力,故而马车一路颠簸,泰瑞莎竟是一点也没认真享受香枕木马车的平稳快捷,直到马车渐渐停下,她才意识到自己即将到达目标地!
开门下车,只一抬眼,泰瑞莎竟不由傻眼——眼前的建筑物是如此之熟悉,以至于她根本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扇朱漆大门,那爬满墙头的青萝,那探出院墙的红樱……她再如何迷糊也不可能认错这儿!因为,这个冬天,泰瑞莎不只一次来到过这儿泡温泉——马车将泰瑞带到了贝妮塔长辈的小山庄,那座与哈克家的别院相邻而建的小山庄!
傻愣愣地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门,走过已经无比熟悉的路径,一路来到阳光灿烂的暖厅,只见瑟斯坦大公夫人正站在阳光之中,冲着她微笑——
“夫人日安,”泰瑞莎曲膝行礼,起身后,略一犹豫,还是忍不住问道,“夫人是否认识贝妮塔-阿斯拉姆?”
“呵呵,那可是我可爱的小侄女,”大公夫人笑道,“怎么,贝妮塔没和你提过她和我的关系?”
泰瑞莎摇头,心底已经将贝妮塔掐死无数遍,再抽打无数遍——她早就觉得贝妮塔与她结交的过程太过主动,原因也太过蹊跷,最先她还有所防备,可是长久相处下来,感受到贝妮塔的真心,她才抛开之前的疑惑,与她交好,现在看来,贝妮塔与她交好的缘由十之*与瑟斯坦大公夫人相关!
眼见泰瑞莎的神色有些微古怪,大公夫人笑着调侃道:“原来如此,难怪她昨天晚上找了借口不去参加晚宴,听说了我今天会邀请你过来,大清早地就跑出去了——原本她这是在避着你啊……这孩子这回真不应该这样,等以后逮着她了,可得好好地罚一罚她。”
泰瑞莎闻言笑开,应道:“夫人这话说得是,要我说吧,就罚她一个月不许骑马,保证让她下回再也不敢这样了。”
“哎,你这孩子倒是了解她,难怪贝妮塔这次假期回来满口都称着你的好——小丫头自小脾性古怪,朋友更是少得可怜,这回居然能在塞凡提斯交到你这样的好朋友,倒也真算是你们俩的缘分,算我偏心,以后可得麻烦你多多包涵包涵这丫头的怪脾气。”大公夫人微微笑着,叹息着,完全是一个宠溺孩子的长辈。
面对这样的托付,泰瑞莎哪里能有第二种态度,只能恭敬地听着、应着。
☆☆☆
走在林间小道上,阳光透过林叶稀疏的树林照在身上,暖洋洋地,耳边听着瑟斯坦夫人的述说,泰瑞莎的意识却不知缘何产生了几分涣散,心神一分为二,一半在认真听着大公夫人的人讲述,一字不落,另一半则飘飘乎乎地飘远地,回到似乎遥远的过去——
自小,母亲不只一次与她说过父亲的事情,在母亲眼中,父亲是那么地完美——英气俊美,气质不凡,武技高强,为人热情、乐观、善良……似乎人世间所有的美好加诸在他身上都能说得过去,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却抛下已有身孕的恋人,一去十年未归……
虽然母亲无数次地强调,他的离开是为她寻药去的,同时,她也无数次说明,他离开的时候压根不知道她怀了孕,更是无数次地反复告诉她同时也告诉自己,他一定是被非常重要的事情绊住了手脚才没能按约定来找她的……可是,泰瑞莎却依旧无法释怀,更是无法原谅,甚而,不只一次地怀疑母亲是被欺骗了,被爱情蒙蔽了,可是,每当她这样明示暗示的时候,母亲却总说,只要见过他,只要与他相处过,便会知道他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
泰瑞莎曾经也问过亚摩斯和贝蒂,不知是出于安慰她还是出于真心,两人都说过类似的话,这便越发激起了泰瑞莎的好奇心——她好奇,究竟是怎么一个人在“抛妻弃女”十数年后依旧能让人如此认定他是个好人?
随着瑟斯坦夫人的述说,安德鲁-博尔杰这个人的形象渐渐丰满——
他武技卓越,天赋惊人,当年才二十余岁便已经是6级中段,不仅剑技惊人,而且还精通弓弩、刀法、枪、棍、斧等多种武器,似乎只要他愿意,什么东西到了他手上都是威力惊人的武器!
他冷静睿智,个性沉稳(这点与蕾妮的说明不同,泰瑞莎暗自揣测,估计是面对蕾妮的时候才热情的^o^),每行一事绝对是有十足把握,从无冲动,从未失败,是天生的将才、帅才!
他对朋友义气肝胆、爽性豪气,他对恋人温柔体贴、百般呵护;他行事慎密周全、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