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意识似乎又重新回到了身体当中。视觉,听觉,触觉仿佛已经玩累了的顽童,离开了遥远的彼方,转而返回到自己的故乡,担负起了本属于他们的责任。
“啊……”
强烈的干渴感觉袭击了刚刚恢复知觉的喉咙,分明长大了嘴巴,却只能够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声响。而这样徒劳的举动,无疑又让那干渴更加的剧烈,以至于不得已用手扣住了喉咙,以便让自己足以在这能够燃尽理智的**下找回一点微小的安宁……
“手……”
然后,属于喉咙处的皮肤感觉到了一股冰冷——并非是那种因为环境而造成的寒冷,而是另外一种,毫无生气的,应当让人觉得厌恶的冷。更加让人恐惧的,是那冰冷的手心并没有感受到一丝温暖,唾液的湿润,呼吸的燥热,以及本应当近在咫尺的心跳……那些往日里如同常识一样。可以证明自己生存的种种,全然没有感受到。
“我……”
惊恐在一瞬间袭击了大脑,还在发懵的神经中枢指挥着右手离开了颌下,举到了眼前。,…,
似乎……和记忆力的没什么不同,修长,美丽,就仿佛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女孩,让每一位看见它的男性都能心甘情愿地献上吻手礼,并且念诵一连串的赞词。只不过,在对方的手抚摸到手心的时候,却反而会让隐藏在那里的厚茧而吓退。
——毕竟,贵族的软脚虾们都是不怎么喜欢女骑士这种特立独行的生物的。
稍稍恢复的思考对此表示苦笑,而后就发觉了一些异常:虽然周围的光线的确十分的昏暗,但是这近在眼前的手,似乎也有什么不妥。
——是什么呢?
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这才勉强得到了一个结论:手的颜色,很奇怪。但是随即,从心底里却会在同时发出反问:这样的颜色,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难道谁家的手是泛着青黑色的么?
回答反问的,是新的反问,但是当这一生反问刚刚从心底里出现,却又反而变得不太坚定了起来。
——这种颜色不就是应该的么?
而就在这常识的根基发生动摇的那一刹那,一股更加强大而又顽固的声音响起,以不容置疑的姿态盖过了所有的迷茫与不解,成为了心底里唯一的声音。,…,
——因为啊,这就是我们——被复生者的应有形态啊。
同时。也成为了新的常识。
“没错……”
在这一刹那,干渴的**退去,心中的迷茫消失,一切原本看起来丑陋的,违和的,不正常的东西都变得不再那么显眼,而一个正直的灵魂,也在同时迎来了一种另类的新生。
“这就是我啊……”
在这一刻,洛丹伦的神剑骑士,达里安·莫格莱尼死去了,在那勇者的残渣上……
“我就是达里安·莫格莱尼,我就是神剑骑士,同时,我也是……”
灾厄领主,天灾宰相最忠诚的爪牙,天谴骑士达里安·莫格莱尼,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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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终于醒过来了啊,达里安。”
宛若童稚的面貌,变成了麻花辫的棕色长发,锐气十足,却又暗含温柔的语气,样式诡异的兔子头装饰,以及一把巨大的蒸汽动力铁锤,一切都仿佛曾经,但惟有那水蓝色的眼眸已经被苍白的灵魂火焰所取代。…,
曾经的铁锤骑士,如今的鲜血领主穆拉丁·铜须望向刚刚苏醒的同伴,脸上露出了一如往日的灿烂笑容。,…,
“哎呀,看到你胸口那夸张的伤,我还以为明天就要在帕奇维克的身上看到你的零件了,不过真没想到,莱斯那家伙的缝合技术不错啊。”
“……?”
有些脱离状况的达里安歪了歪头,随后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果如对方所说,在铠甲的缝隙当中,还能够看到那宛若蜈蚣一样的巨大伤口,以及将之粗糙拼合地,一点都不美观的缝合线。
“……”
达里安皱了皱眉,尽管作为一个骑士,她并不在乎一些外表上的伤损,不过这样夸张的印记还是会让她觉得有些碍眼。当然,作为效忠于天灾宰相的灾厄领主,达里安的灵魂此刻还沉浸在被伟大的存在所选中的惊喜当中。这一点小小的瑕疵,还是暂且放到一边好了。
“疾风大人呢?”达里安左右看了看这个到处都透着一股鬼气的大厅,“我想知道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疾风正在和收割者讨论一些兵力上的问题,”穆拉丁道,“毕竟接下来的目标可是达拉然啊,安东尼达斯那个老家伙可不好对付,即使我们有这座要塞,不拿出一点决心的话,恐怕也是没办法攻破紫罗兰城堡的吧。”,…,
“要塞?”
达里安先是疑惑,然后就在对方的眼神示意下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光亮,走进了看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个有点类似于阳台的地方,而在栏杆的外面,则是一望无垠的……昏黄的天空。
“瘟疫孢子已经逐渐覆盖这片土地了呢。”随后而来的穆拉丁站在达里安的身边,同样俯瞰着脚下已经看不到半分青翠的大地,“要不了多久,东部地区的所有生灵都会死去,或者变异掉的吧。失去了这些赖以生存的物产,那些愚蠢的抵抗者们也就撑不下去了。”
“为什么不剿灭这些抵抗者?”达里安疑惑地指了指地面,“我们即将面临一场巨型的战争,比起在战争的关键时刻后方遭到骚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