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丝毫不介意,“谁见着吃不高兴呐。我这不是心疼她嘛。”
赵氏回道:“赶情,这家里就你一个好人,别人都心眼坏啊。三弟妹。你评评理,大嫂哪能这样奸滑呢。”
宋氏呵呵一笑,正要说什么,就门口有人道:“我瞧着大嫂一点也不奸滑,要说奸滑,这屋子里倒是有一个人配得上这个名头。”
三人回头一看,见张玉凤进了灶间。何氏将肉骨头扔进酸菜汤里。用勺子搅了搅,“我说妹子,你这会子来这灶间干啥。油烟子味多难闻,你快出去吧。愿意帮忙。等会儿菜好了,大嫂喊你来端。”
何氏已经习惯了张玉凤的阴阳怪气,不以为意,用别的话题岔开了她的话头。
可这哪能怕堵住张玉凤的嘴呢,“你以为我愿意进来啊。我不过是瞧着这灶间里有个人不该待在这儿,我才过来的。”
她走到宋氏跟着,“我说宋玉,你不是变着花样要和我三哥闹合离嘛。你咋又来了呢?脸皮这么厚的人,我张玉凤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见着。”
“妹子……”宋氏翻动肉丸子的手停了下来。垂下了眼眸。
这张玉凤从前虽没给过她好脸,但像这般指着鼻子骂她,还是第一次。
“别叫我妹子,我可担不起。”张玉凤冷笑了两声,这就在几人听到了东厢房的哭闹声。
张玉凤心下讨厌刘寡妇捉妖。但更恨宋玉。
她眯起眼睛看了看宋氏的神情,见她始终淡淡地,不掀波澜,“我说,宋玉。你听到没啊?我哥房里是谁在叫呢?你以为我哥没有人稀罕呐。呸,瞧瞧人家,再瞧瞧你。行了,你别在我面前摆那个可怜样了。你给我出去!”
何氏上前拦道:“我说妹子,你这是着了啥魔了啊。哪有你这么跟你三嫂说话的。你三嫂是咱爹请过来的,哪能你说让她走,就走的道理。二弟妹,你说是这个理儿不?”
赵氏嘿嘿一笑,“妹子说笑话呢。来了,妹子,二嫂正找你有事呢,来,咱们去西厢房。”
赵氏可不想在张玉凤面前,说她的不是。但也不能当场向着张玉凤说话,这丫头的话骂得太难听了。万一传到老爷子耳朵里,她岂不成了帮凶了嘛。
这赔本买卖她不干。她拽走了张玉凤,让何氏与宋氏在灶间里忙乎。
这肉丸子可是张老爷子最爱吃的,可不能给搞砸了。丸子一定得上桌才行。
何氏这边劝宋氏不要往心里去的时候,赵氏也在西厢房里劝张玉凤。
“……那些个没边没影儿的话,你别听风就是雨。”赵氏抓了把瓜子递给她,见她不接,就自己嗑了起来。
张玉凤朝着西厢房努努嘴,“你以为她和那屋子里的人不一样?呸,都是一肚子花花肠子的主儿。爹是老糊涂了,一直都把她当宝贝似的,对她比对我这亲生闺女都好。凭什么啊?”
赵氏见她骂得痛快,心里快活极了,可表面上还得压制些,“好了,好了。大过年的,你和她们治什么气啊?别把自己气到了,再过两月你就嫁人了。你就想着嫁人后怎么过好日子就行了。”
说到这儿,赵氏一顿,继而笑道:“哎哟,你瞧我这脑袋。你嫁到西山村,可不就和你三嫂的娘家做了邻居了?”
张玉凤白了她一眼,“谁稀罕和她做邻居。”
赵氏不以为然,“你也别嘴硬。你瞧着刘成能干吧。可你也听到大嫂说他的那个小屋子小院子了吧。那也是没有多少钱的主儿。有点子行医的本事,也不过是糊口而已。要我说,你不该和宋玉闹僵。她娘家开了个作坊,自家小院开了个食杂店,不敢说是日进斗金吧,但一个月总说能有十两银子的进项。你嫁过去,娘家人帮你的就少了。你和她处好关系,她能眼见着你穷下去,不帮你?如果她要是那样,那她宋玉就不是个人了。”
张玉凤挺了挺脊背,“我靠她过日子?哼,等下下辈子吧。二嫂,你咋还向着她说话了?”
赵氏朝地上吐了瓜子皮儿,“傻妹子,我这是向着你说话呢。她宋玉心里有鬼,你将来……哟。妹子,刘成来了。”
赵氏耳朵尖听到了刘成说话的声音,冬天的窗都被纸糊得死死的,怕风吹进来。她下了炕头,噌噌几步半推开房门,果见自家爷们带着刘成进了西厢房。
“走,妹子。咱们也去看看。”
赵氏就要拉着张玉凤去西厢房。
“我不去。看她干啥?那她更得耍威风,把自己个儿当菩萨了。”张玉凤讨厌刘寡妇。她觉得她三哥,在女人上总是栽跟斗。看女人的眼光一个比一个残次。
张玉以一甩手,推开门径自回了上房。
她不去上房除了刘寡妇的原因之外。就是她不乐意看见那刘成。每见一次他那凸起的后背,她就得闹一次眼睛。那罗锅子太刺目了些,刺得她眼睛生疼,忍不住流眼泪,悲叹自己的命运。
赵氏一撇嘴,轻轻地呸了一声,都是些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儿。
她拢了拢头发,进了西厢房。
张义勇避在耳房里,见她来了。想拉住她。结果还是没拗过赵氏,到底进了屋子。
刘成本在大山家帮着大山换药,被张义勇十三火四的找了来。
路上问他是什么人病了,他也不肯告诉自己。
就这样带着疑问,刘成进了西厢房。看到挺着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