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刚要落下的心唰的提了上来,有些心虚的低头喝茶。
我左耳朵进啊右耳朵出,声音耳道过,大脑不留痕……
进也没进来,出也就没出去。
精明能干,豪爽利落的某人终于忍不住这种折磨,啪的一拍桌子!闭眼任宰道,
“你那五十张羊皮的加工费我不要了!”
依然雁过无痕,风过无声。
“你给阿塔木的银子我也不计较了!”
一只乌鸦呱呱叫……
她自认为偷偷的睁开一只眼,恰巧看到某人投过来的目光,难得有些脸红脖子粗。
其实那热一只盯着她,看这个脸皮厚到踹人家的命根子也丝毫不眨眼的家伙脸红,心情更加好。
好心情自然有好的话讲出来。
“奇怪,那五十块羊皮姑娘只说要给加工,没说要加工费啊!”
喝口茶,继续道,“何况,这个是给姑娘的生意增加声誉的好办法。”
梓桐,“……”
那人丝毫没有见好就收的自觉,“捐给阿塔木的银子自然要阿塔木来与在下商讨,姑娘你什么时候能替人做主了?”
梓桐,“……”
好吧多年宰人,终于被宰,事实证明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她伸手去摸茶杯,有手更快的把茶杯拿走。不急不缓的倒掉里面凉掉的茶,换上清透碧绿的新茶,映着半透明的雕刻兰草的精致弧线茶腹的茶杯,幽幽如梦。
她咕噜咕噜转转乌黑的清澈的大眼睛,笑吟吟的一把握住茶杯,往嘴里灌,灌完了,呜呜噜噜道,“阿塔木,不知道他的伤怎样了?”
黄璃挑眉看她,见到她又心虚的去添没有茶水的茶杯,指尖抽出,慢慢道,“阿塔木已经回去了。”
梓桐啊一声蹦起来,被黄璃一只手摁住,重新递过一杯茶,“北原大概事情比较紧急,所以才从才匆匆回去,况且还有个背后的阴手等着他。”
梓桐用神奇的眼光看着他,“这你都知道?”
“也就是你不知道,谁都知道,阿塔木是他大哥塔里的眼中钉,走到哪里都像阴毒的影子一样。”
“那他……”
“他要的东西姑娘不是都已经准备好了么,打算给人暗中送过去,还有和放心不下的?”
某人眨眨眼,觉得这人说话着实有些奇怪,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那个,圣女呢?欧阳……”
“梓桐姑娘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他们自有去处……”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天了呢?哦,她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黄璃是皇上的那个嘛,有了圣女,皇帝便自然的要分些心思了,不管怎样,这专宠是可能了,所以,要是宠爱被分享了,总是有些不舒服的。
她自认为了悟的点点头,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同情,声音话语都无比自然道,“这个我是理解的,总之跟别人分享不会很舒服。”
看那人丝毫没有反应,低头喝茶,脸色不甚好看,顿了顿,觉得自己真是多嘴,这种事情安慰也是很糟糕的,说出来都是泪啊,补充道,“鸟语花香的,出去走走甚好,啊,甚好。我有事先走了……”
她有些匆忙的灌了一口茶,起身便要离开,突然胳膊被人一拽,她起身未防,站立不稳,身子侧着便摔了下来。
她摔下来,脑袋正好对着那坚硬的九十度的尖锐的直角,手忙脚乱的准备躲过,有人更快一步的轻轻一捏,她身体一软,再也挣扎不得,
九十度的桌角就在眼前,某人眼泪汪汪的看着越来越亲近的角度,绝望的闭上眼睛!
奶奶个板凳腿!今日栽在小人手里啦!
清风一带,鼻息间一股清远气息掠过,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额头上似软似硬,光滑清润,那高山之巅的白雪之香更加浓郁。
她立即抬头睁眼,便看见一个修长的手掌,如玉的掌心骨节分明的手指,如雪上青竹一般,宁静而淡远。
这个人处处有种淡远的气息。她想着,有些迷糊的抬眼,看见那人眼中淡淡的戏谑。
她当做没看见,转身,整理一下衣裳,抬头挺胸,步态端正的走了出去。
冯府
房间里梓桐满脸漆黑的看着笑的直不起腰来的黄鹂跟朱雀,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手里攥着个软枕头捏啊捏啊,把它当做某人的脸,捏完了拿了指甲掐。
掐掐掐!我掐!我掐!我掐!
刚刚从黄璃的别院里出来,梓桐转了几个弯,确定没有人能够看得出她是从哪里出来的,才大摇大摆的走出来。
心想,京城的乡亲们啊,俺来了!
经历了欧阳晴的迫害之后俺知道你们都想俺了,俺特意出来让你们看看我的头发啊,以免你们忘了我这善良的童养媳被未来丈夫的小妾欺负的事实啊!
血淋淋的教训啊,一定要维持长久的时间才对的起她参加宅斗的牺牲啊!
她特意的把黄鹂给挽好的发髻打乱,重新挽了一个别样的一看就知道头发不长的发髻,虽然精致,依然可见“伤痕斑斑”。
乡亲们果然没有辜负某人的期望,带着同情的目光看过来,
“看看,那不是彤姑娘吗?”买菜的王大婶拉拉身边的刘嫂子。
刘嫂子急忙转身看过来,一眼看见那有些短的发髻,目光愤怒且同情,第二眼表情僵住,眨眨眼睛,第三眼,直接拿了手中的白菜帮子遮住了脸,转身,身体抖啊抖啊,筛子一般。
王大婶暗地里撕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