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这时候绝对不能让那位夫人把药端进房里去,不然,这两个女人一见面,事儿可就不好收拾了。
可是要如何才能让她们两不见面呐?我扭头望了望纳兰的卧室,门儿还是关着的,看起来,那俩还没你侬我侬地侬完,可是门口的那位夫人来送药也是天经地义的呀,不能让她久等了。
赫奕望着我,等着我的指示,我皱着眉,想着招,不自觉地咬着咬大拇指,一不小心咬重了,疼!就在痛感传导到大脑皮层之时,一个主意蹿了出来!
我招招手让赫奕和班第将头凑过来,低声跟他们“如此这般”一番后,赫奕点点头,班第则呵呵笑了一声,望着我道:“你这主意好是好,可怎么觉得你这是在报一箭之仇啊?”
我瞥了一眼班第身上那一身崭新的衫袍,心中暗笑,嘴上却故作不屑地“切”了一声,道:“废话这么多,你要不愿意,大不了我自个儿去。”
“得,我!”班第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头对听得有些呆头呆脑的赫奕道,“走,咱们依计行事。”
赫奕“哦”了一声,朝我拱了拱手,转身往门外去了,班第等了两秒,也急匆匆地迈步往厅堂外走去。
不多会儿,就听见外头传来“哐当”一声,随即是班第的一迭声的道歉:“唉呀,对不住,对不住,嫂夫人,我急着出去,却没注意您在这儿呢,怪我太鲁莽,太鲁莽……”
“啊,没事儿,没事儿,您也不是故意的……”从声音来判断,应该是温婉的颜氏,被人撞了,她那口气还带着些歉意,“只是药都泼到了您身上,可怎生是好?”
“哦,不碍事,溅到不多,倒是容若兄的药全洒了,要是耽误了治疗,我可真是罪过了。”班第的口气听上去是万分的抱歉,演得真挺像回事。
“别这么说,我马上再去熬一次,送过来就行了。”颜氏的回答如此善解人意,听得我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那嫂夫人您快去吧!熬药要紧!”班第真是急人所急,舍己为人呐。
我倒是真想瞧瞧班第忍着狼狈演戏的样子,不过,情势不允许,只好待会儿再看了,听到这里,我笑也笑得差不多了,赶紧跑到卧室门前,先敲了两下,告诉里头的两位我要进去了,而后推门而入,一瞧,好嘛,这俩还在手握着手互诉衷肠,估计连刚才我敲门都压根儿没听见。
我“嗯哼”了两声,容若和沈宛才注意到我的存在,沈宛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容若手中拔回了一双玉手,站起身来。
“两位,对不住,打扰了!” 我说着走上前,瞧了瞧。这两人的气色和精神似乎都比刚才刚刚初进门的时候好得多了,爱情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
“这就……要走了?”容若望了望沈宛,一脸的不舍地,沈宛没说话,只是拿眼瞧了瞧我,那眼神似乎在询问“能不能再待会儿”。
“嗯,必须要走,太久会起疑心的。来日方长啊!”我笑着道,“大词人,你若是想再见到沈姑娘,就尽快地好起来,到时候去找班第就成。”
“大公主说得对,你要好好养病,我……”沈宛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腹部,“……还有孩子,都会等着你的。”容若凝望着沈宛,缓缓点头。
“好了好了,咱们快走吧。纳兰侍卫,您多保重啊!”我说着拉起沈宛的手,往门外带,再不行动,这俩又得磨蹭半天。
好不容易把一步三回头的沈宛拖离了容若的卧室,一进堂屋就闻到股浓烈的中药味儿,这自然是刚刚勇于奉献,舍己为人的班大人从颜氏送的药碗里“蹭”来的。这会儿,班大人正有点儿小郁闷地拿着汗巾子不停地擦着腰身一带的深褐色污渍,其实他再怎么擦也没用,这件衣服的命运早在我谋划之时就已注定了。没办法,谁让它的主人刚刚踩到俺的“尾巴”,只好牺牲它了!
“班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沈宛见状有些诧异。
“哦,没什么。”班第将汗巾子收了起来,“颇为痛心”地望了我一眼,笑容满面地对沈宛道,“说完了?”沈宛点点头,目光还落在班第那身衣服上。
“那,大公主,起驾吧。”班第说着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瞟了班第一眼,昂着头,带着“小穗”去寻康师傅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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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去明珠家,康师傅可说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据我所知,《大清律例》确中有一条是“良贱不通婚”,一旦被发现,通婚的双方除了要受到杖责等处罚外,还要被判离婚。“良贱”尚且如此,更何况容若跟沈宛是属于“贵贱”;此外,还有一条所谓的祖宗家法——“满汉不通婚”,就是说,八旗内的满人不能跟非八旗的汉人通婚。
容若毫无疑问是正宗的八旗子弟,还是上三旗中的正黄旗,沈宛她既然身在贱籍,跟八旗的身份自然是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不管是哪条法,总之,从正规渠道来说,容若和沈宛绝对是不可以在一起的,这么想来,容若她娘对沈宛的处置方式倒是十分的恰当,反倒是康师傅今天的行为却属于“包庇”,一旦被发现是有污“圣德圣行”的,幸好今天是有惊无险,平安归来。
欠了康师傅这么大的人情,因此,这回我对于去奉先殿,从情感上至少比头一次去的时候能接受些,只是,对三炷香的时间颇有微辞——时间太长,里的香,质量太好,耐燃!曾有一次闲来无事,我点了一炷香,看着自鸣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