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随着一声高呼,正全身心专注地绣着鸳鸯荷包的我,肩头被猛拍了一下,小心脏吓得漏跳了一拍,手一抖,从下往上戳的针头一下扎进手指,我“啊”了一声,一小滩血红立时蔓延在绣品上!
“皇姐,你没事吧!”胤禛拉起我的手检视起来,声色俱厉地责备在一旁已吓傻的胤禩,“说了让你别吓皇姐,就是不听,看吧,害皇姐受伤了!”
“姐,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胤禩泪眼婆娑,满脸的愧疚。
“没事儿!”我抽回受伤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了一下,笑道,“只是扎了一下而已,不碍事儿的。”
胤禩捧住我受伤的左手,仔细检视了下伤口,正好看见一小颗血珠冒了上来,小脸儿煞白,微微颤声道:“姐,流血了,快请太医来看一下吧。”
“请什么太医啊!”我掏出帕子,按压住伤口道,“别大惊兄的,为了学刺绣,你姐姐我手上被扎的针眼儿多了去了,压一会儿就好了。你们俩别杵着了,都坐吧。”
在我的招呼下,胤禛和胤禩都找地儿坐了下来,待盈春上好了茶点和果品后,胤禛呷了一口茶道:“姐,我们刚刚去给太子请安,帮你打听过了,据说五叔已遇上了噶尔丹,双方正在激战,至于战况如何尚不清楚。”
自从班第跟着康师傅出征后,为了能及时得知前方的消息,我就在孝惠宁寿宫的偏殿里暂时安顿下来。现在每日一下学,胤禛和胤禩就往宁寿宫跑,表面上是给孝惠请安,实际上是来为我送信。目前太子监国,胤礽和蓉玥这两只“猴子”猖狂得忘乎所以,按着我自己的性子是很想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可想起班第出征前的再三嘱咐——“老婆,这阵子你一定要乖乖的,别叫我担心。千万别跟太子、二公主他们正面冲突,就算是为了我,好吗?”——我只好将涌上来的光火全部强压下去,尽量不出这宁寿宫,每天耐着性子学女红,等着胤禛和胤禩给我通风报信。
“真的?!已经打起来了?!”一听这消息,我的心都揪了起来。
常宁为了我的事儿跟康师傅大吵了一架,现在这兄弟俩只为了公事才说话,我低声下气地劝了许久也无法弥补这兄弟情的裂痕。他出征那天,康师傅亲自去送他了,但只是以皇帝的身份去送钦点的大将出征。我在公主府待着,没敢去,怕康师傅知道了又生气,只偷偷托了班第将一个平安符送给常宁。可是,真到了战场上,一个平安符哪里真能保得了平安?
“皇姐,你不用担心,五叔的兵法厉害着呢,打噶尔丹应该没问题。何况还有……”胤禛掰着指头数着,“简亲王、信郡王、羸纲等一大堆人参赞军务帮着他,肯定能赢。”
“那可不一定,”胤禩很有异议,“人多,主意多,难办事。不说别人,就单那羸纲会听五叔的调遣吗?他可是在皇阿玛面前都敢呛声的人!”
“小八!”胤禛皱眉瞪着胤禩。
“怎么啦?我没说错呀!”胤禩很是委屈
胤禛似乎有些气结,回头对我道:“皇姐,你别听小八瞎扯,大敌当前,自当以大局为重。误了军机,谁担待得起?”
“四哥,你想多了!”胤禩道,“论起来,羸纲可是咱们的舅公,就算是有什么事儿,皇阿玛未必会……”
“小八,你给我闭嘴!”胤禛一声呼喝,胤禩乖乖闭上了嘴,却是满眼的委屈。
“你们俩啊都别吵了……”我端起茶盏,忽觉着胸口一阵憋闷,脑袋一阵晕眩,手上一抖,只听“哐当”一声,茶盏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茶水湿了一地。
“皇姐(姐)!你怎么了?”胤禛和胤禩同时上前扶住了我。
“没,没事儿……”我抚着胸口,喘了几口气,笑道,“大概是绣了一整天,有点儿憋闷罢了。”
“皇姐,我看你脸色不大好,还是找太医来瞧瞧吧。”胤禛看上去很是担心。
“没事儿的,”我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是我坐了一天,没出去走走的缘故。一会儿去花园逛逛就好了。”
胤禛拿起绣架,看了看,道:“皇姐,依照你的性子,能绣出这些姐夫已经很高兴了。剩下的让针线上人替你绣得了。你要是累病了,可不止是姐夫心疼!”
“我又不是纸糊的,怎么可能绣绣花就累病了呢?”我从胤禛手里接过绣架,满意地抚了抚那上面的两只鸳鸯,放在一旁,站起身来,对胤禛和胤禩道,“走吧,你们俩陪姐姐去花园走走。咱们边走边唠吧。”
在绿树成荫的宁寿宫楔园里转了两圈,又听说班第现在跟着康师傅还在博洛何屯尚属安全,不知是因为氧气量增加还是心下稍宽的缘故,我感觉好多了,不像方才在屋子里那么憋闷了。找了阴凉处的石桌石凳子坐下,与小四、小八才说笑了一会儿,孝惠的使女就出来寻我,说太后找我有事相商,我只好带了胤禛和胤禩前往宁寿宫。
到了宁寿宫正殿,却发现五姑婆淑慧长公主、蓉玥、还有胤礽居然都在!淑慧和蓉玥的出现尚属正常,她们俩还会隔三差五地到宁寿宫来请安,可胤礽绝对是稀客了。
自康师傅把监国重任交给了胤礽,他可真是以“天子”自居了,孝惠这儿的晨昏定省,他总是借口国事繁忙,能省则省,孝惠是个恬淡人,对此也不计较。可其实,他哪里是国事繁忙,忙着夜夜笙歌,fēng_liú快活倒是真的,而且,他的快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