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江畔的两名老者就这样絮絮叨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噼里啪啦打了下来的豆大的雨点淹没了二人的声音,所有的秘密再次被雨声掩盖了去,冲刷了掉。一切仿似从来没有发生过。
早上天蒙蒙亮起时,江畔上已经再无一人,空余了几个酒坛子和依旧滴着水滴的草棚子。再是普通不过了。
今儿个天还没亮贾南风就醒来了,准确来说,她今夜失眠了。白日里卫玠四人特意来府上叨扰了她一番,从他们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上不难揣测,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再次和自己牵扯上了。平心而言,贾南风是不愿意知道的,可这确实也会影响到人的心情,对未知的好奇和恐惧让一向好觉的贾南风自穿越来第一次失眠了。
贾南风辗转反侧,一会儿盯着青纱帐发呆,一会儿用力捶捶床,浑身好似长了疙瘩般,怎么睡都不舒服,翻来覆去,人却是更困乏了些。贾南风想起了在宫中那一难眠夜,记得那时出去溜达了一番便睡熟了,贾南风决定依法炮制,也去院子里活动一番。她匆匆起身,披了袄子便出了房门。
贾府自是不能和皇宫比的,地方小不说,可去的地方也就那么一两去。贾南风来来回回的走着,总是看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景,心情自是更加烦躁了。她干脆不管不顾的跑去了偏院,那里有一颗大槐树,小时候翠娘总是带着她在树下玩,树下放着一把“美人靠”,贾南风自小便喜欢躺在上面晒太阳。
不消几步路,贾南风便来到了偏院,她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的躺在了“美人靠”上,惬意是惬意,只可惜冬日里的天,还是阴冷的很,贾南风刚躺上去,便被后背传来的凉气激得跳了起来。万般无奈之下,她走向了槐树,背靠着槐树坐了下来。
贾南风靠着槐树闭眼假寐,眼睛闭上了,脑子却是越来越清醒,听觉也更加敏锐了。隐约间,贾南风听到了窸窸窣窣的的脚步声,她睁开眼,心下好奇,“难不成也有人和她一般,深夜难寐,独自徘徊?”贾南风将身子蜷缩的更小了些,偷偷地从槐树后探出一双眼睛来。首先引入眼帘的便是一双男人的靴子,贾南风心中大惊。
这处偏院不是普通的下人房,里面住着的都是贾府有头脸的下人,算起来统共也就住了三人而已,王嬷嬷、翠娘还有祈福。此时却有男子深夜在这里来回走动,这件事,可真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贾南风把脖子往长撑了撑,想要看得更仔细些,天边已经渐渐泛白,借着光亮,贾南风偷偷的打量起来,从男子的脚,看到男子的衣服,最后定格在了男子的脸上,不看不要紧,这一看,还真真是让贾南风如遭五雷轰顶,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便宜爹--贾充。
贾南风迅速的缩回自己的脖子,屏住呼吸,深怕自己被发现了,她尽可能的蜷缩自己的身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脚步声在偏院门前踟蹰徘徊了一阵子,便渐行渐远了,直至消失无声,贾南风终于长长舒出了一口气。心中却是百转千回,心下里更是后悔不已。
“失眠就该好好在床上躺着,这么多年了,头一次失眠,头一次夜里出来溜达,居然就撞破了自己老爹的女干情,这是太幸运了,太幸运了还是太幸运了呢?”贾南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在她眼中,这便宜老爹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二十四孝老公,爱家,爱老婆,爱孩子,男人中的楷模,老公里的标兵啊!就是这么一个男人,现在居然貌似出车九了!贾南风瞬间觉得自己不会再爱了!
贾南风辗转反侧的出了房门寻找睡眠,结果忧心忡忡满怀心事而归!注定要为了此事失眠几日了。
“怎么才能睡得着呢?”贾南风带着一个简单的问题出了房门,结果带着一堆深奥的问题回来了:“他要去找谁?”“要不要告诉便宜娘亲呢?”“会不会引发家庭矛盾呢?”贾南风以头撞床,陷入了深深的悔意当中,老人常言,什么时候干什么事,这晚上啊,就该睡觉,瞎溜达是很容易看到不该看到的事的。
贾南风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终于理清了思路,告不告知郭氏可以押后再做定夺,可这让贾充动了心思的第三者是一定要查出来的。敢在郭氏这只母老虎口中拔牙的人,贾南风认为绝对是个祸害,要查,而且要认真的查!
贾南风认真的排查了起来,偏院里只住了三个人,想要查出来是谁,倒也不难。
王嬷嬷年纪大了些,长相也差了些,基本可以排除。当然不排除自己这便宜爹口味过重或是有恋母情结的可能。
祈福长相普通,姿色还不及自己的娘亲,论理也是不应当的,可这耐不住她是个正直青春年华的小姑娘啊!据说男人都好这一口!便宜爹也是男人!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
至于翠娘,打心眼里,贾南风认为她的嫌疑最大,翠娘在贾府待了有七八年了,年纪不过是二十八九岁,人又生的干净利落,在贾府这几年,吃食衣服样样都是好的,几年下来,翠娘早就没了当初的村妇模样,人水灵了,再加上年纪的关系,人退却了当年的青涩,多出了几分风韵,还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媚劲儿,当然,最撩人的还是胸前的那一对子胸器。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自己都看的眼花,更不消说男人了。自己的爹被她攻克了倒也在情理之中。像她这般年纪的女人,总该找个依靠的,能傍上贾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