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空气中依旧带着些许冷意,但是樱花已经迫不及待的绽放了。
深深浅浅的粉色簇拥在道路两旁,花瓣时不时的从树上飘落一两片,调皮的划过行人的鼻尖。
年后十来天,寒假就基本结束了,并中也如期开学,进过近一个月的调整恢复,走在并中林荫道上的学生们脸上基本上已经看不见那种假期后常见的懒惫。
循着并中的林荫道一路往前,是一栋平凡无奇的教学楼,从外表上看,它似乎和并中其他的教学楼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这栋楼却因为位于三楼的一间会客室额变得生人勿近……咳,而变得特别起来。
那是立于并中食物链顶端的风纪委员长专属的会客室。
不过,今天在会客室门外,貌似多了许多突然愣子着变成复活节岛雕像的飞机头。
原因嘛……众所周知,风纪委员长云雀恭弥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极端厌恶人群,可是今天,在鬼之委员长专属的会客室内,罕见的出现了除他本人意外的第二个生物。
更加罕见的是,这只入侵委员长死人领域而难得没有被咬杀的生物,貌似是一只瘦弱的草食动物。
好吧,其实时不时把视线飘进会客室里,具体是会客室里那张可以用巨大形容的真皮沙发上,接着如同看到幻觉一般不停摇头揉眼睛,以副风纪委员草壁同学为首的一干风纪委员们表示,以上那些真的不是重点。
重点是……
这只栗毛的草食动物——草壁同学觉得他看起来像只兔子,占据了委员长大人最喜欢的用来补眠的真皮沙发,在一干风纪委员惊恐的眼神中,面朝里侧卧着,蜷缩着身子睡的无比的安稳。
更让人惊恐的是,他身上还搭着委员长那件带着风纪袖标的老式校服外套。
好在风纪委员们集体怪异的举动在他们的委员长大人从门内扫过来的一个冰冷眼神下以结束而告终。
云雀坐在会客室正中那张办公桌后面,把一叠文件叠在一起在桌面上敲了敲,接着堆放到一边——其实他实在想不通,学生的出勤表也就算了,毕竟他好歹领着风纪委员长的衔,可为什么连各个社团的经费申请,甚至学生会的财务报表和工作安排都被送到他这里来了,并中的风纪委员的职务范围难得没有边界么……
偏偏头,云雀把视线转向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的栗发少年。
还在睡……
云雀上挑的吊梢眼里微不可查的划过一丝柔软的宠溺。
沙发上的栗发少年显然睡的极沉,呼吸平稳而轻盈,完全没有受到方才围观的风纪委员众丝毫影响。
在二月中旬的半下午,浅浅的金色光线从窗子里头进来,淡淡的覆在身上,有种让人身心都变得懒洋洋魔力,不知不觉的想要一直这么睡下去。
窗帘被轻轻的扬起,似乎连风都是暖的。
鼻尖暖暖的,纲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意识依旧模模糊糊,不愿意清醒过来。
他的耳边隐约传来响起的放学铃声,并不分明,周围像是渐渐失去声音,不方才更加安静。
云雀挑挑眉室里的挂钟,那跟短的指针已经越过四向着五的方向开始前进。
他站起来走到沙发前面蹲下。
“蓝川,起来了。”
云雀轻轻拍了拍纲吉的脸颊,试图使他清醒。
“唔……”把脑袋往里缩缩,纲吉明显是睡迷糊了,他挣扎着发出有点含糊的声音,“再睡五分钟……不,再睡五天……”
喂,五天什么的也睡的太过了吧……
委员长的嘴角幅度极小的抽搐了一下。
他决定使出新学来的杀手锏。
“国文只有二十七分的蓝川同学!”
“有!”
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猛地坐起来,搭在身上的外套随着动作滑落,纲吉依旧没有清醒,他茫然的四处张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真是的……”打了个哈欠,纲吉有点迟钝的抬起手揉揉微微泛红的眼睛,那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痕,“槙君你学坏了……我的国文才没考过二十七分。”
云雀一个没忍住,抬手揉乱了那堆原本就乱糟糟的栗毛。
“奈奈阿姨教的。”委员长大人回答的无比义正言辞,“她说要是叫不醒你的话,就这么说。”
“…………”张了张嘴,纲吉发现自己完全找不出可以反驳的话。
自从某次纲吉在学校从早上八点一直睡到晚上八点,最后被云雀背回家之后,担心不已的奈奈妈妈就把这个可以顺利叫醒纲吉的绝技交给了云雀。
顺带一说,从寒假结束到开学这一个月里,除了在周末会强打起精神跑到黑曜给凪少女上课,纲吉基本上是睡过去的。
原因就是那个在黑曜乐园失控的火焰。
长久不被使用,过于庞大的能量,在被从封印中释放的那一瞬间,变得狂暴起来。
——他没有解开封印的打算,想对应的,那个能量,因为过于突然的是去封印而开始暴动。
虽然暴动的能量被纲吉勉强控制住,但是他又迎来了新一轮的磨合问题——让已经习惯了在体内仅存量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生命能量的灵魂,去适应这个过于庞大的能量。
于是代价就是,原本已经睡得差不多的纲吉,开始正真意义上的春眠不觉晓,期间还伴随着时不时出现的肌肉酸痛。
最初几天,纲吉每天清醒的时间甚至不足四个小时。
好在被吓了一大跳的奈奈妈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