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真倏地长啸一声,清丽悦耳,双手把长枪一抖,一蓬银花便在她与鲜于冲之间盛放开来。
此时鲜于冲气力已经衰竭,双臂就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得难以运转,眼见已经无法格挡杨真真的梨花枪,胜负就在此一击,杨强、杨山的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谁知鲜于冲猛的一口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鲜血,洪声喝道:“中!”趁着疼痛和血流加速振奋起来的jing神,正眼也不扫杨真真的杀招一眼,枪交右手,向外一抛,呼的一声,枪影如电,灵蛇出洞一般she向杨真真胸口,竟然毫不犹豫选择了以命换命的打法。
杨真真枪法已经使老,变招不及,顿时吓得花容失se,惊呼出声:“疯子!”
鲜于冲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他出身贫寒,能够拥有今时今i的地位和成就,全仗潘瑜对他的知遇之恩,所以他对潘瑜的嘱托,看得比自身xing命重要得多。
湘州民风彪悍,如果第一场就输阵,对于下一步的谈判影响恶劣,所以他直接选择了宁死不败。
杨强见状一把抓住霸王枪,手上青筋暴出,宛如虬龙盘结,但是终究没有出手。
易天行却没有多想,剑眉一挑,将手往桌上一扫,两个茶碗滴溜溜旋转着飞了出去,分别迎向两支长枪。
啪啪两声!一个茶碗被杨真真的梨花枪刺中,爆裂为数十个碎片,天女撒花一样,朝着杨真真she去,逼得她娇斥一声,一面后退,一面抖动长枪将飞过来的碎片一一挑落;另一个茶碗正中鲜于冲的枪杆,鲜于冲的长枪就像被一辆马车撞中一般,身不由己的顺着茶碗的势头一抛,失去了准头。
被易天行这一阻挡,杨真真、鲜于冲之间虽然胜负未分,却也拉开了距离,躲过了两败俱伤的下场。不过杨真真只是被逼退,除了脸上犹有惊惶之se,呼吸间气脉平和,战斗力并未受到太大影响,鲜于冲却显得狼狈许多,虽然依靠坚忍不拔的毅力挺立如松,但是双臂乏力带来的抖动却已经不受控制,只能立枪插地,强自支撑。
杨真真深吸一口气,平复死里逃生的心情,瞪了易天行一眼,有心开骂,却又顾念着易天行救了自己一命,最后改为:“朝廷鹰犬,果然不守江湖规矩。”
易天行徐徐走上前去,往鲜于冲肩膀上一拍,一股暖流便顺着鲜于冲的经脉流转开来,似慢实快,几个呼吸间就在他体内流转了一圈,将他手臂酸麻乏力的感觉削弱了许多,然后才转向杨真真,笑眯眯地道:“大家切磋一下,何必弄得血溅当场?这一场算我们输了。”
鲜于冲不服气的冷哼一声:“我枪法的确不如杨女侠,不过这一场比斗,起码也是平局!”
杨真真对着鲜于冲呸的吐了口唾沫:“不要脸,打不赢就耍赖!”
鲜于冲不甘示弱的瞪着杨真真,撇嘴道:“什么叫做耍赖!易二公子不出手,你就算得手,也已经是个死人,难道你死得会比我死得高级一点?”
杨真真怒道:“比武自然是靠真本事!一命换一命就是无赖的做法!”
不等鲜于冲反讥,杨强已经开口制止女儿:“真真,这把算平局。”
“爹!”杨真真跺脚道:“他明明输了,不信的话,我现在一只手就能杀了他。”
杨强沉声道:“你还不知错?如果不是你求胜心切、贪功躁进,怎么会差点被人捅死?!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你如果死了,谁给你重新打过一次再论输赢的机会?”
杨真真无言以对,但是仍然愤懑难平,瞪着鲜于冲一言不发,恶狠狠的目光像是要在鲜于冲身上剐下几块肉来。
鲜于冲拱手道:“多谢杨老前辈持平而论。”
杨强哼了一声,不去理他,朝着易天行喝道:“看来今天还是要我们一决雌雄。”
易天行面容平静:“这里施展不开,外面去。”
“好!”杨强也不多说,提起霸王枪便走到茶铺外面,把枪一摆,呼的一声,身外丈八以内的砂石尘土卷动,呈波浪状向外平移出去,露出他脚下一个平整的圆形地面。
易天行缓缓走出茶铺,右手搭在白玉剑上面,双眼紧紧盯着杨强的腰部与双肩,霸王枪沉重无比,要挥动这样的重型兵器,腰力、臂力缺一不可,所以观察腰肩,便能判断出杨强出招的方向。
杨强气势迸发,周身涌动着无形气流,须发飘扬,衣衫鼓荡,双眼凌厉如电,she在易天行身上:“小辈,你先出手。”
易天行淡淡地道:“不让我三招?”
杨强闻言一愣,他没有想到易天行会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这天底下不是没有自恃武功、临敌先让敌人三招的,但是哪儿来要求敌人要求自己让他三招的?更何况,最近易天行闯出偌大的名头,手底下应该有几分真功夫,自己也不能太托大,总不能才教训女儿不要轻敌,自己就重蹈覆辙。
不过他这一转念,便忘了回答易天行的说话,易天行促狭一笑:“杨老前辈难道不敢让我?”话音未落,白玉剑已经出鞘,洒落漫天白华,罩向杨强。
杨强连忙吐气发力:“嘿!”霸王枪向上一挑,穿透繁华,直刺易天行咽喉,他这一刺,看似简单,其实深得北派锁喉枪的jing髓,表面上一往无前、有进无退,实则留有三分余力,随时可以变招,对方一个处置不当,他的枪势便会铺展开来,连绵不绝,枪枪锁喉,直到对方力不能支、命丧当场。
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