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魅夜,一股呛人的香烟味扑面而来。
伊臣低头咳了几下。
宽敞的大厅里人声鼎沸,挑高的天花板上挂着水晶灯,地板上铺着脏兮兮的红色地毯。一群群的赌徒聚集在每一张赌桌前,嘴里叼着烟,手里抓着一把筹码正在吆五喝六。推开的门带进一阵冷风,有几个人抬起头,带着新奇的表情看了伊臣一眼,又很快低头沉浸到赌局里去了。
这些赌客就是兴义会在本地的主要收入来源,他们有的是靠赌钱放松工作压力,有的无所事事在魅夜消磨时间。整个兴义会就像一群寄生虫似的爬在他们的身上,靠从他们手里不断吸金来养活自己,赚的盆满钵满。
伊臣朝周围环视一圈,看见靠墙站着几个身穿黑西装的高大男人。
跟看守大门的那群小流氓相比,这些男人才是真正看场子的打手,凡是有人出老千,在赌场里捣乱或者输光了钱企图拖欠赌资,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魅夜跟天玄会的赌场一样,有着严格的规矩,坏了规矩的人,轻则打断手脚,重则丢掉小命,直接被套麻袋绑上石块,丢到海里去喂鱼。
白哥带着伊臣和张松穿过这些人群,坐电梯来到二楼。
二楼的气氛就比一楼幽静多了,狭长的走廊里灯光昏暗,数间包房沿着两侧一字排开,大约总共有十几间。包房的门上镶嵌着长条形的玻璃,装饰的跟ktv差不多,但全部都是灰黑色的单面玻璃,从里面可以看清楚外面的情况,外面却看不见里面。
伊臣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整座魅夜的客流量,它虽然跟天玄会不能比,但以一个外地来的新帮会的根据地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这个刘远雄,做生意的本事不算太差。
在一间包房门口,白哥停住脚步,敲了敲门:“老大,客人来了。”
随即,他就推开门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伊臣走进去,包房里烟雾缭绕,刘远雄正叼着一根雪茄,坐在沙发里无所事事地调着电视遥控器,怀里还搂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看见伊臣,他也没说话,只是眯起眼睛,冷冷地上下打量他。
伊臣也没拘束,走上前几步,大方地笑笑:“今晚多谢刘老大赏光,愿意亲自见我一面。”
那温柔的嗓音彬彬有礼,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清新悦耳。刘远雄只觉得一阵暖风轻轻吹来,弄得他全身都麻酥酥的,通过监视器和亲眼看到真人,魅力果然不一样。
“叶伊臣?”他取下嘴里的雪茄,懒洋洋地吐出一口烟。
“正是。”
“你刚才在大门口,把我底下的兄弟欺负的挺惨呐。”
伊臣笑笑,赌场的大门口一般都有监视器,所以他也没太意外:“这哪叫欺负,我只是稍微跟底下的兄弟们打个招呼。毕竟来到一个新的环境里,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要是我表现的不好,今后要挽回自己的形象就很难了,您说是吧?”
刘远雄愣了一下,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小子,你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你这是哪来的信心,相信我们兴义胡肯定会要你?!”
伊臣又笑笑:“我想既然刘老大愿意亲自出面,总不会有什么差错。如果是我想多了,那真抱歉。”
刘远雄眯起眼,他开始感觉到这个小白脸不太好对付。这小子虽然看起来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却有些笑里藏刀,或者可以说是不知好歹,胆子太大。
虽然刘远雄喜欢有才华的年轻人,却并不喜欢那些太不懂规矩的愣头青。就算再厉害的小子,到了他刘远雄面前也必须俯首称臣,绝不能胆大包天的爬到他头上去。
于是,他打算摸摸叶伊臣的底细,问:“我问你,听说,你在公司很受谢荣器重?”
伊臣笑笑:“器重倒是算不上,谢叔只是比较关照我。”
“呵,谢叔,叫得倒是挺亲热。那你平时跟着他,都做些什么事情?”
“他做什么,我就学着做什么。”
刘远雄皱了皱眉,这小子真会打太极,说了等于没说嘛!他咬了咬牙,又问:“那谢荣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他是拒不肯抛弃天玄会转投我们兴义会,才会落到那种地步。说到底,他的死我们兴义会也是有责任的,听说你算是他的弟子,为什么不但不恨我,反而还主动愿意投靠我?”
伊臣反问:“怎么,刘老大是以为我在做戏,假借投靠的名义来找你报仇?”
刘远雄怔了怔,他还没把这些话说出来,这小子倒是抢先说了,还真挺精明!他毕竟是魅夜的老大,说话做事要有风度。伊臣既然已经这么问了,他就不能再顺着他的话承认,否则会显得他既多疑又小心眼,对待主动投靠的新人不够大方。
于是,他勉强笑笑:“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兴义会难得会来你这样年轻有为的才俊,我不免有些好奇,问问而已。”
伊臣又笑:“有什么奇怪吗,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刘老大您称我是才俊,我也自认为自己是有一点本事的,可不想一辈子都在那家小公司里干些底层的活儿。可是天玄会的风格您也清楚,它摊子大,讲规矩,等到我一层层的爬上去,头发都白了!”
“那么,你不恨我?”
“有什么可恨?谢叔不肯接受您的邀请,那是他不识抬举,咎由自取!”
刘远雄长吐一口气。
实话说,他真不知道这个漂亮小子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假。而这时,伊臣又接着说:“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