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穿过竹林,在洒过水的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注满水的空竹偶尔敲打在岩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伊臣坐在廊檐下,懒洋洋的看着几尾红色的金鱼在池塘里游动。他身上披着卫霆飞的浴衣,漆黑的衣料更加衬托出白皙诱人的肌肤,神情慵懒而疲倦。

——我真正的心愿,就是把你的养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地方,让你永远都只能让我一个人看见。

卫霆飞低沉的嗓音回荡在耳边。

身体内部漾起一阵酥麻的热意,伊臣微微缩起肩膀。

浴衣敞开的领口里,淡红色的吻痕清晰可见。那天卫霆飞把他拖到廊檐下,一直玩弄到他失神溃泄,然后又把他抱回房间里,在榻榻米上做了好几次。等到那东西终于心满意足的从他身体里离开的时候,他已经快要丧失意识。

恍惚中,他被卫霆飞抱到浴池里去清洗,中途就睡了过去,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伊臣长叹一口气,抬头默默地看着天空。

再想回到公司去已经不可能,那天以后卫霆飞就一直把他监/禁在这里,不准他踏出房间一步。

房门被反锁,内外都有监控。这座庭院虽然看起来宽敞自由,但是竹林尽头是高耸的围墙,顶部还缠绕着尖锐的铁丝网,连一只猫都爬不出去。

他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只剩下被卫霆飞欣赏和玩弄的份。

野兽毕竟是野兽,拥有理智的时候还能勉强谈谈交易,而一旦受到刺激情绪失控,交易就是一个屁。伊臣知道卫霆飞这次是真的很生气,无论如何也不肯原谅他冲动的行为,至少在最近,那家伙不可能听进他的任何话,也绝对不会放他离开这里的。

这个男人的爱意就像一团炽热的火焰,一旦彻底的燃烧起来,就是*蚀骨。

可是就算再让伊臣选择一次,他也依然会去港口见卫霆飞,他就是这样的性格。明知道卫霆飞在面对一场恶战,他却躲在安全的地方悠闲喝茶,他做不到。

在那种情况下,他也别无选择,只能铤而走险。如果换做卫霆飞在他的位置上,可能会有更妥当的方法,但凭伊臣自己的能力,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只是,他没想到时隔二十年,居然还能听到那三个字。

——天权帐。

那东西依然存在吗?

二十年前的一个夏天,七岁的伊臣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人绑架。

几个戴墨镜的男人把他关在一间肮脏的仓库里,带着恶心的笑容用糖果和玩具诱惑他。

——小可爱,乖孩子是不能说谎的,知道你爸爸留下的天权帐在哪里吧?

——是一个本子,上面写着很多奇怪的数字和暗号。

男人们恶心地哄着他,滚烫的呼吸里混合着浓烈的烟味和酒臭味。伊臣琥珀色的眼瞳中溢出恐惧的泪水,顺着脸颊悄悄滑落,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在那里,他第一次知道了天权帐这个东西。

天权帐,顾名思义就是一份账本,据说它记录了天玄会与本地政经两界众多要人的秘密交易,以及与各大帮派的一些私人契约。

在卫老大当年上台之后,立刻十分谨慎的着手摆平hei白两道。正是依靠他这些隐秘细心的手段,才让天玄会如今可以发展的如此壮大,成为本地呼风唤雨的大型帮派。

这些交易和契约的内容,全都以暗号和密码的方式记录在一个账本上,归天权堂保管,因此也就被称作天权帐。天权帐一直受到卫家人严密的保护,从天权堂上一任的堂主卫老大,到这一任的堂主卫霆飞,始终将它当做天玄会最重要的秘密,绝不曾泄露一丝一毫的情报。

毕竟,天权帐不但和天玄会有关,还牵扯到众多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如果账本的内容被泄露出去,必定会引发一场滔天巨浪,大家都会一起完蛋。

因为如此,天权帐就成为了一个可以带来灭顶之灾的可怕证据,但同时它也是一个价值连城的筹码。它能够牵扯出无数的经济利益,只要谁握有天权帐,就等于握住了无数人的把柄。

但是绑架伊臣的那些人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说是天权帐从来不在天权堂,那是卫家人放出的假消息。事实是,那个账本一直都在伊臣的父亲叶枭手里,叶枭在帮派火并中被人打死之后,天权帐也就下落不明了。

叶枭只是天玄会里一个小小的打手,怎么可能有这么重要的东西?这是卫老大放出的又一条假消息,还是另有隐情?

一切的问题伊臣到了最后都找不到解答,他只记得自己当时很害怕。他连绑架自己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初,那些男人很有耐心,每天都用好吃好玩的东西哄他,想诱骗他说出天权帐的下落。伊臣是叶枭的儿子,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亲人,是寻找天权帐最好的突破口。

可是,伊臣真的不知道,他帮里的兄弟们抚养长大的,连对父亲本身的记忆都很模糊。

渐渐的,男人们就失去了耐心,开始对他恶语相向。一次,有人一边抽着烟,一边威胁他,滚烫的烟灰不小心落在了伊臣的手臂上,痛得他轻轻叫了一声。

那无意识的叫声吸引来了好几道视线,墨镜男们带着怪异的眼神,慢慢围到他身边。

“唷,刚发现这小子长得还挺可爱啊,”有人色迷迷的捏了一下他的脸,“你们说,他长大了会不会比女人还漂亮?”


状态提示:第89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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