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因为宁采荷的缘故,一众人都吃得不大愉快。/p
而宁采荷没想到,自己付出了皮肉之痛,又落泪伤心,最后却换来了老夫人调查清楚此事,再做定夺。/p
而宁嗣音因思虑太多,用了饭,便回了房间。/p
自早上柳府被斩,到晚膳被宁采荷陷害,宁嗣音都未挂在心上,反倒是欢喜四哥的归来,有些高兴的想着过几日与四哥的见面,直到喝了一盏茶,才不再那么激动。/p
转身去了小书房,想了想今日关于御凰影所讲的一些事儿,直到夜深才去了寝殿休息。/p
夜里很安静,天上的星子闪烁,月牙儿像笑弯了的唇。/p
而在北边郊区的乱葬岗上,尸骨遍野,显得格外冷寂森然。/p
月光下,一个人影匍匐着前进着,好像并不怕这些尸骨,并不怕这样诡异古怪的气氛。/p
那个身影匍匐到一具尸体跟前,不由得将那尸体抱在怀里,过来片刻,便又低低的啜泣声传来,在这乱葬岗听起来尤为阴森恐怕。/p
那声音断断续续延续了半个时辰,这才停了下来。/p
那个身影放下怀中的尸体,继续匍匐前进,一直朝北边的方向爬去。/p
身影离开后,乱葬岗又恢复了平静,只偶尔传来几声野鸟扑腾的声音和风吹树叶的声音。/p
星落云散,月落日升。/p
朝阳照进了乱葬岗,整个乱葬岗不再阴森。/p
朝阳照进了京城中,整个京城又变得车水马龙。/p
宁嗣音用了早餐,便离开了宁府,乘了马车去了天玺夜茶。/p
宁嗣音到了天玺夜茶,这才让雀鸣传话给御凰影。/p
御凰影没想到宁嗣音会来得这么早,命人带了宁嗣音到了天玺一号。/p
“怎么办?怎么办?”宁嗣音有些忐忑,有些纠结。/p
“告诉他,况且你们之前通信了那么些日子,我不相信宗政溯归还能无动于衷的不相信你。”/p
“旧时候同你说,只是觉得你是个比较聊得来,且又值得信任的人罢了。而今,是我的亲哥哥,若是他信,我还是他最乖巧的妹妹。若是他不信,在他的眼里,又会是什么?若是他不信,这一辈子我们都再不会是兄妹了,或许他还会觉得我心有图谋,才故意假扮宗政嗣音,就像你质疑我一样,我们之前没有感情,你质疑我真的不重要,可是他是我的哥哥。”宁嗣音淡淡的说道。/p
“相信我,他会相信你的。况且如今墨沧不太平,他却因为同你通信后再次回来,难道就不是对你的一种认可吗?”御凰影握着宁嗣音的手道。/p
宁嗣音被御凰影安慰了一会儿,心情才平静了许多。/p
御凰影则带了宁嗣音去上次所去的府邸。/p
而今这府邸已经修葺过来,又简单的装饰,看起来整齐简单。/p
宁嗣音同御凰影走到最里面的一个院子里,便见一个月白衣的男子正在石桌上做着什么东西。/p
男子听见脚步声,便抬头望了过来,看了宁嗣音一眼,微微有些愣神。/p
“四哥?”宁嗣音斟酌的喊了一声。/p
男子这才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起身朝宁嗣音走了过来。/p
“你们先聊着,我去命人沏一壶茶。”御凰影淡淡的朝宁嗣音说道,大手问问的落在宁嗣音的肩膀,宁嗣音能感受到那手心的温柔和力量,朝御凰影微笑点了一下头。/p
直到御凰影离开,宁嗣音便也在玉石桌跟前坐了下来。/p
宗政溯归上次见过宁嗣音,对宁嗣音还有些印象,只是奇怪的是,这才宗政溯归再见到宁嗣音的时候,便觉得宁嗣音越像宗政嗣音了,只是宗政溯归有些疑惑,难道一个人的面相不是天生的,还可以变化?/p
“嗣音。”宗政溯归心里莫名有些激动。/p
“四哥,你终于回来了。”宁嗣音许是如今对着一张面具脸,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激动,看起来平静。/p
“你怎么会这样?”宗政溯归还是有些不相信,可是自己就是研究的东西,怎么可能有别的人知道。/p
“我也不知道,那日我被和夙染一箭射杀后,再醒来便已经是宁府的三小姐了不过我的记忆都在,当然我也多了宁嗣音的记忆,所以有时候我再想,我到底是宗政嗣音还是宁嗣音。后来我觉得许是上天待我不薄,才让我的灵魂有了寄托之处。”宁嗣音淡淡的说道。/p
“和夙染?”宗政溯归不由得冷了脸,眼里却满满都是对宁嗣音的心疼。/p
“裴万里同柳府还有和府,凌府,冯府等都参与了这次的叛反。”宁嗣音细细的给宗政溯归讲了一番旧日叛乱之事。/p
宗政溯归原本旧时就不在京都,当听闻宗政皇朝灭亡后,也并没有太多的渠道打探那些消息,不过是道听途说一些罢了,直到后来,裴万里不许众人议论前朝,宗政溯归更是无从得知,而自己所知道的消息,都是后来自己培养侍卫后,才慢慢打探到的,自然没有宁嗣音所知道的多。/p
宗政溯归同宁嗣音说了片刻,宗政溯归知道,不用试探,也能认可眼前的女子便是宗政嗣音,不由得含了一丝温和的笑意,“你还是那样,跟以前一样一点儿也没变,当然,好像年纪变小了。”/p
宁嗣音闻言,心里突然升腾着感动,眼里氤氲了淡淡的水汽。/p
“你等等我。”宗政溯归说着,便转身进了屋子。/p
宁嗣音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花树,丛丛簇簇,灿若云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