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嗣音一觉睡到了天亮,见冬恩已经起床了。/p
宁嗣音便也起身,用了一点鱼汤,便同无魄被春生领着朝昨日所说的那户人家走去。/p
到了一处大的竹屋外。/p
到了竹屋外,只见一个老者在屋子不远处的小竹台上钓鱼。/p
“夜老,夜大哥在家吗?”春生恭敬的朝老者问道。/p
老者闻言,看了一眼春生,目光便停留在了宁嗣音的脸上,而宁嗣音的眼里却暗涌了泪意。/p
她认识眼前这个人,并且还很熟悉,她曾经称呼眼前人为舅舅。/p
这个人就是肯为父皇牺牲的朝御侯夜北诀。/p
任是宁嗣音,也没有想到,旧日重伤的舅舅如今竟然还活着。/p
“出海了。”夜北诀淡淡的说了一句。/p
“那可真是不巧,这两个外来者还想着今日能撘船离开呢。”春生有些遗憾的说道。/p
“那等几日吧,他们这次会快去快回的。”夜北诀平淡的说道。/p
“多谢夜老。”无魄也不知道平日伶牙俐齿的宁嗣音今日是怎么了,此时只得同春生一同开口道谢。/p
“你们从哪里来?”夜北诀朝宁嗣音问道。/p
“京都。”宁嗣音此时情绪镇定了许多,面上恢复了平静。/p
“怎么来了这里?”/p
“从连壁崖后山禁地跳下来,后来一直随着水流来到了这里。”宁嗣音认真的说道。/p
“那可真是幸运。”夜北诀说道。/p
“夜老喜静,我们若是没事,今日便先回去吧。”春生朝宁嗣音说道。/p
“你先同无魄回去吧,我想在这里同夜老说说话。”宁嗣音低语一句。/p
春生虽然同夜家的两个儿子相处不错,但是对于夜北诀却是敬畏的,平日里接触并不算太多,此时在这里呆着,只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p
听了宁嗣音的话,便先同无魄回家了。/p
“你是京都一夜之间家喻户晓的宁医师?”夜北诀反倒先开了口。/p
“夜老伯,果真厉害。久居于此,也能知晓京都所发生的事。”宁嗣音觉得这个称呼格外生疏,却不得不如此叫。/p
“不过是略有耳闻。”/p
“其实,我刚刚留下来也是因为夜老身上有疾的缘故。”宁嗣音的声音温柔了许多。/p
“我这已经是旧疾了,多谢你的好意。”夜北诀原本对宁嗣音还心有不喜,不过看着宁嗣音那张脸,便恨不起来。/p
此时不由得坦率的问道:“如今京都传闻裴万里勾结白月国,即便不勾结白月国,裴万里到底是谋反之人,你为他医病,可有什么想法?”/p
“小不忍则乱大谋。”宁嗣音淡淡的说道,心里还是能够理解舅舅的心思的。/p
两人都不再说话,夜北诀依然安安静静的钓鱼。/p
宁嗣音则对着河水发呆。/p
宁嗣音有时候在想,自己重活一世,旧日所认识的人都会再次遇见。/p
这个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未尽吧,即便自己没有以前的身份站在他们身边,但是知道他们好,也很好。/p
“老爷,听说京都有人落难到了这里。”/p
“这个便是。”夜北诀朝夫人冷画烛说道。/p
宁嗣音亦回头朝冷画烛看去。/p
宁嗣音记得以前在京都的时候,自己也同冷画烛有过交集,虽然冷画烛并非大夫人,但是因为性格爽朗,又会些武功,知晓江湖趣事,宁嗣音同她倒也算挺亲近的。/p
“嗣音?”冷画烛见到宁嗣音,情绪反倒比夜北诀激动许多。/p
宁嗣音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含笑望向冷画烛。/p
“她是京都家喻户晓的医师宁嗣音。”夜北诀似乎是看见冷画烛失态,便朝冷画烛解释。/p
“原来是京都医师。”冷画烛如今到了这里对外面的了解也不过是从夜北诀和两个儿子口中得知,此时面色有一丝尴尬,更多的则是失望。/p
“对,别人都叫我嗣音,我也更喜欢别人叫我嗣音。刚刚我突然觉得那一声格外亲切。”宁嗣音温柔的说道。/p
冷画烛听闻,心里高兴了许多,同宁嗣音说着话儿。/p
问了宁嗣音这一路的经历,又问了现下宁嗣音居于何处。/p
午膳时,又留了宁嗣音吃午膳。/p
午膳后,夜北诀在冷画烛的劝说下,才愿意让宁嗣音给自己医医病。/p
宁嗣音给夜北诀检查了身体后,才知道为何如今夜北诀的身体如此弱。/p
原来是寒毒入体,而今又生活在这样潮湿的地方,身子自然一日弱过一日。/p
宁嗣音开了些容易买到的药材,又开了食补和平日生活里便能调养的方式。/p
“听闻夫人也是京都人,而今见夫人的行为举止,想必旧时在京都也算是养尊处优。只是,那老伯的寒毒是如何得的?”宁嗣音,想起旧时的舅舅救了父皇,定会静养。有些不明白为何急匆匆的离开,又辗转到了这里。/p
“难道,老伯旧日里也是在朝为官,当今陛下因为暴虐肆意杀害众臣?”宁嗣音假装推测道。/p
“实不相瞒,确实如此。我们当日本来走水路逃走,只是追兵太多,我们只得慌不择路,阴差阳错见飘到了这附近的地方。老爷身上伤重,又在水里行了好些时日,便落了病根。”冷画烛有些难过的说道。/p
“如今能在这里安稳度日,已经是万幸。而这里虽然有粮食,但没有多少会医的人。纵使会医,在山上的药草也是采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