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一个跨步扶起公输庆丰,两人不仅有着上下级的关系,私交同样不错,更何况,公输庆丰代表的是一个古老的隐秘世家,他的存在,就是两个势力之间的桥梁,故而,对待公输庆丰显然不能与普通将士们。
“公输将军多礼了。”袁尚淡笑道。
公输庆丰直起身来,与众大将微点颔首,都是熟人,倒也不需要多大礼节。
“公输小子,你怎么在这?”金百万乃是典型的没心没肺,除了对袁尚之外,对其他人都没有一丝见外,一手拉住公输庆丰,颇为熟稔的凑了过去。
“金将军,”公输庆丰有些无奈的想要挣脱出金百万的魔爪,却被金百万顺杆子往上爬,好兄弟模样揽住了肩膀,本来颇为壮硕的身子与金百万凑在一起,俨然跟竹杠一样瘦小,形成异常强大的对比。
朱灵颜良等人见状,皆心中暗笑,这金百万就是这副模样,跟谁都可以莫名其妙的熟稔,整个并州阵营,除了袁尚能够彻底压制得了他之外,就算他的那个便宜义父淳于瑛也只能让他口服心不服罢了,其余众将,更是压制不了他,整个就像是混世魔王一样,众多大将都饱受他的骚扰,凡是哪里有开了酒,这家伙就像是猎狗一样,鼻子异常的灵敏,第一时间就可以寻上门来,而且还特别的无赖,硬是要喝醉了才走,连颜良文丑鞠义牵招这些老将都拿他没辙,送他回去跟送神一样,公输庆丰也没有幸免,他的好酒根本就没能有存货,一经发现,金百万肥胖的身躯立马出现在他面前,单就烦就可以烦死他。
挣扎无果,公输庆丰索性放弃,这家伙那股蛮力异常的强横,即便公输庆丰武艺高强,却也比不了金百万。
“能不能先放开我啊?”公输庆丰无奈道,任他家世再显赫,任他武艺再高强,遇上金百万,清一色嗝屁,连杀神鞠义都只能退避三舍,何况是他。
袁尚摇了摇头,这死胖子真是令他无语,整个就像祸害一样,往哪里走,凡是与他有交情的大将遇见了都只能匍匐隐蔽,到了后面,不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袁尚麾下有这么一个大灾星,他的凶名,可真是显赫,烫金铁锤金百万,除了他的标志性武器,他的无赖也是全并州有名的,这些,袁尚也懒得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却见金百万还是死死地揽住公输庆丰的肩膀,就像是好兄弟一样亲密,嬉皮笑脸地凑了过去:“不放,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跑到这里的,主公不是派你和文丑将军去攻占广阳郡么?”
“主公,”公输庆丰朝袁尚望去,求助之情,不溢于言表,他真是憋屈得紧,任他武艺再高强,任他再受麾下将士敬佩,遇见金百万这尊魔头,他连一层的功力都发挥不出来。
袁尚再次摇了摇头:“好了,金百万,别闹了,是我鹞鸽传信急召公输将军过来的,公孙瓒率军往沮阳城而来,公输将军和天鹰营的将士早就埋伏在数十里处的那片老林中了。”朱灵颜良等将闻言,心中一震,显然,没想到此战还未掀起,袁尚早就埋了一手。
金百万闻言,同样有些震惊,连忙松开手,他可以嬉戏打闹,但是袁尚的话他不能不听,再说开玩笑罢了,素来大家一起闹一闹,也没见的伤感情就是了。
王凌朱灵几人脸色凝重,心中有些震动,连忙朝公输庆丰望去。
“顺利么?”袁尚脸色沉着道。
公输庆丰的脸色同样有些肃然,手臂一挥,两员将士抬着一具被几支长剑射透的尸体走了上来。
“只成功了一半,公孙瓒的人留下了,但是武宗那老贼武艺却十分高强,天鹰营的三千精锐倾力厮杀,却还是被他抓住机会逃窜了。”公输庆丰脸色有些阴沉道,显然,心中有些恼怒,天鹰营三千精锐全部出动,却还是被姚庆阳所逃,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那老贼武艺如此高强,今日没把他留下,日后肯定还会给将军带来无数的麻烦。”紫晴眸子清冷,手中长剑发出微微低鸣,有些不满。
颜良金百万朱灵和四副将脸色也有些阴沉,倒是袁尚颇为淡然,几步跨出,眼神落在那具被几支利箭贯穿胸膛的利箭,眸子凝视着公孙瓒那张灰白的脸,忽然喟然一叹。
“主公,你为何叹气?”颜良出声问道。
袁尚的眸子倒映着公孙瓒的面容,语气有些低沉:“公孙瓒是个对手,虽然我和他有仇,但是不得不承认,我们之间,如果没有这些纷争,也许我们会是朋友,如今他之死,对我的触动很大,会不会哪一天本将也如同现在的公孙瓒,被利箭穿心,身上数十道创伤,连手刃自己仇人的机会都没有。”
“不会的”第一个说话的却是紫晴,却见她脸色有些苍白:“我不会允许谁威胁到你,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挡在你的前面,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你之前。”
朱灵颜良金百万等将包括公输庆丰皆脸色肃然,不知道谁带的头,纷纷单膝跪下:“如果有那么一天,末将誓死也会为主公血战到底。”
“起来吧,”袁尚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们的铁胆丹心,刚才也是忽然有些感触罢了,真有那么一天,也只是老天爷亡我罢了,你们也不必如此,起来吧。”
颜良金百万朱灵公输庆丰等将这才起身,脸色异常沉重,袁尚此言,确实有些沉重了。
“将公孙瓒的尸体带下,不得无礼,好生安葬,他是个值得尊重的人。”袁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