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见状,脸色一变,此刻的袁谭如同一个赌徒一样,倾家荡产后,心有不甘,临死也要倒打一耙,俨然已经乱了心神。
但是,这种人才是真正可怕,他们可怕的地方,在于,索性输了,就想要得彻底,与毒蛇一样,临死也要死死咬住捕蛇人不放。
尖哨一响,田丰色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主公,不好,那袁谭与外敌有勾结,这是在召唤援军帮忙。”
“晚了”
袁尚脸色微变,袁谭定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他的援军显然就埋伏在营外,等的也就是这一刻。
果然,一支汹涌的兵马如入无人之境般涌进了袁军大营,为首者两员大将,兵器挥舞间,不时地有袁军将士头颅滚地,端是凶煞异常。
这支兵马清理出一处空地后蓦然列阵停住,却见一人自阵中跨马而出。
“如此热闹,我刘备岂能错过。”
袁尚闻言,心中一震,死死地盯住不远处那名身穿锦袍的精瘦男子,此人竟然就是刘备,而前番两员凶煞异常的大将便很好解释了,定是那关羽张飞两兄弟了。
“刘玄德,你胆敢插手我袁家之事?”袁尚冷然道。
刘备闻言,脸色不变,笑道:“玄德与袁冀州乃是旧交,昔日讨董,我等三兄弟效力于袁公麾下,相交数年,颇为感慨,今日,恰逢见两位贤侄因为一点蝇头琐事竟然大打出手,备心中甚感愧对袁公,愿为两位公子当一回和事者,望二位公子能够摒弃前嫌,携手造福百姓,实乃百姓之福,众生之福。”
却见袁谭有些不耐道:“不要与他多加废话,你我合作,先擒下他再说。”
“擒下袁尚,我不仅给你三十万粮草,再给予你冀州一个郡的地盘作为栖身之处。”
这回不止袁尚脸色有所变化,刘备如幽月般的眸子也闪过一丝欣喜,之前,袁谭派人与他交涉,双方达成的条件,刘备出手协助擒拿袁尚,代价是袁谭一次性支付他三十万的粮草,刘备军中粮草都是四处筹措,早就告急,闻言,一咬牙就答应了,三十万的粮草,足以让他麾下八千兵马一两年内不用为粮草烦恼,却没想到,惊喜的还在后头,为了达成目的,袁谭更加大方,冀州郡县颇为富庶,有了一郡之地,暂时足够刘备招兵买马之用,况且,四处为家惯了,刘备最渴望的还是占据一城一池,袁谭此举,不亚于刘备想要瞌睡善解人意的他就递上枕头。
“大哥”身旁关羽示意道。
刘备神情一肃,心中下了决定,大手一挥,下令道:“擒拿袁尚。”
关羽张飞轰然领命,粗壮的大腿一夹马肚,喊道:“杀。”
袁尚见状脸色一变,场中形势立马再起波折,有了刘备率军加入,袁谭的胜算再次飙升,高干高干等将深知,在支持袁谭将那些大将软禁后,他们已经没了退路,若袁尚上位,他们定当吃不了兜着走,索性,一路陪袁谭走到黑,也只有袁谭胜出,他们才会一丝机会。
“杀。”
高览高览等将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士气,甚至一些在颜良等大将威压下惶恐丢下武器的将士们,也重新捡起武器,再次与袁尚一方厮杀到了一起,这回,不管颜良文丑张郃等将如何怒吼,也无济于事。
“袁尚,你今天赢不了的,哈哈,我才是今天最大的赢家。”袁谭剑指袁尚,猖狂笑道。
若袁绍还活着,真当不知道会怎么想,他的大儿子,为了杀自己的小儿子,不惜给粮,甚至甘心割地,此间种种,实在讽刺。
“主公,有了刘备相助,我军实在胜算不大,还不如早早撤离,另做打算。”田丰叹然道。
事情到了这一步,有了刘备的八千精兵相助,再加上袁谭麾下爆发出了强大反击之力,仅有三千多兵马的袁尚一方实在无力回天。
即便能够胜出袁尚也将大伤元气,这不是他回来的初衷,狼骑倾注了他无数的心血,他不想狼骑在这种内部争斗中伤到元气,将来,狼骑将会有更广阔的天空需要他们去开拓,这里,终究还是太狭隘了点。
“鞠义将军何在?”
“末将在。”一身血迹的鞠义上前道。
“父亲的遗体,和众位先生可曾救出?”袁尚问道。
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除了要带走袁绍的遗体外,被袁谭囚禁的大将和谋士才是袁尚所看重的,这些人都具备大才,武将皆是宿将,谋士沮授等人才华横溢,想来,既然没有选择投靠袁谭,他还是有一丝机会。
“主公,袁公遗体末将已经吩咐带出,诸位先生也撤离完毕。”鞠义恭声道。
在知道了袁绍的死讯,鞠义痛哭一场后,便对袁尚表示效忠,历史发生了剧烈的偏移,本该死于袁绍之手的他,意外地转至袁尚麾下。
“很好,”袁尚脸色稍缓,再次说道:“准备撤离。”
“喏。”
袁尚的意图,立马被袁谭识破,他一直没有放松过对袁尚的警惕,虽然大势朝他一方倾斜,不过没到最后关头,他还是相对比较谨慎的。
见袁尚表现出撤离之意,袁谭心中一急,连忙喊道:“给我拦住他们,杀,杀,不要让他们逃脱掉。”
正在厮杀的高干高览和关羽张飞等人闻言,皆朝袁尚涌去,形势他们看得通透,擒拿袁尚才是重中之重,特别关羽赵飞二人,更是积极主动,袁尚在他们眼里,不止是三十万的粮草,更是一座移动的城池。
“袁尚小儿,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