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今日新人向父母敬茶之后,没过一会儿,便有了这么一出。
“亲家呀,当时我也就是提了一句,我只说小四在城里铺子里做工,我有说这铺子最后能落到小四头上不?”傅老太太强自说着。
“亲家太太,你可千万别欺我乡下人不晓事。当日说亲的时候,说的真真儿的,说是小四在自家铺子里做活。若是已经分家的儿女的铺子,你会不要脸地说是自家铺子么?”王郑氏反问过去。
这下子堂上人人尴尬,包括傅老实在内。他就是那个早就被分家分出去的儿女,而这十余年来,傅家老两口哪里曾有半分真的当三房已经分出去了?三房手中但凡有点闲钱,便用来置办给江都这边的孝敬。三房的东西,傅家老两口,外加大房二房,有哪样不是看得好,或是有点用,就张口讨过来的?小四的事情更是如此,如果不是傅老爷子出面软施压,傅老实哪里会接受小四来帮工的,自然也不会有后面这样那样的祸事。
可是傅老实从来没有想过,自家父母这样的做法,甚至只是一个说头,落到世人眼里,竟是“不要脸”三个字。
“亲家母,话不能这么说。”傅老爷子听听这话说得有点不堪起来,连忙出面来圆这话头。“当日小四与你家闺女,也是两家相互有意,再合过八字,才定下的这门亲。咱们做父母的,总是希望儿女能长长久久地过日子,如何只是为了铺子家产,就先让儿女们闹将起来了呢?”
“再说了,当日要的彩礼数目,你们家也是同意了的。你们家养大一个闺女自然是不容易的,可是就拿这份彩礼到四里八乡去问问,我傅家可有亏待你们王家了没有?”
说到这里,邵村长点了点头,开言道:“王家的,老傅说得没错,我看了这么多娶妇嫁女的,傅家给的不算少了。”
“是呀,我们做舅舅的,四个外甥在我们眼中一视同仁,你要是觉得这分家有什么分的不公平的,尽管往外提,大家都可以商量。但是傅家没有什么铺子,这没有的东西,我们肯定没法分给小四。”
王郑氏听这几人说话,觉得都是偏向傅家的,当时心一横,往地下一坐,开始嚎了起来,说:“英子啊,都是娘不好,娘叫人给骗啦。说亲的时候说的好好的,人一嫁过来,什么说头便都没了。英子啊,娘对不住你……”她哭得极响,双腿在地上乱蹬。傅家堂上堂下,全都看傻眼了。王郑氏是女眷,本也就只能由女眷上前去劝,可是堂上除了傅老太太,所有人都比王郑氏矮了至少一辈,而且看她这架势,却无从劝起。
王氏英子走上前,却没有劝,只默默地陪母亲垂泪,仿佛真的在傅家受了十二万分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