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馨听了傅春儿的话,有点意动,然而一旦那些回忆涌上心头,她觉得自己的心又在一点点变得刚硬,为了后半生的安逸,该把握住的,还是要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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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眼下虽然周转的银钱紧张,但是购买些药材用来试制头油,却一点都不在话下。第二日,傅阳与傅老实细细商议过,便自己掏钱去大德生堂抓了药物回来,包括冰片、麝香、大黄、甘松、白芷、良姜、广木香、月桂皮、侧柏叶、洋冰、松香等等,不下二十余种。他还是用老法子,将各种不同的药物按照不同的比例配合之后,将每一份“试验品”所用的药材数量与配比都记了下来,以观后效。
只不过这一切都不是在“馥春”作坊里进行的。傅家兄妹心中有数,作坊里有薛家或是戴家的眼线。因此傅阳试制的地点是在新建的小楼,二层的一间厢房之中。
这期间,纪燮过来了一趟,与傅阳两人一起在偏厅商议了半日,纪燮便告辞离去。傅阳送走纪燮,去了傅春儿屋里,坐到她对面,对着傅春儿笑了一会儿,然后就自己去忙了。傅春儿那时正在自己忙着设计夏秋季节包装鸭蛋粉的各式锦盒,搭配颜色,绘制“花样子”,看到傅阳冲自己傻笑的这副样子,压根儿摸不着头脑。
此后纪燮托了侍墨送了一札书籍过来。傅阳则几乎每日除了去铺子里看看之外,将全部的时间都耗在了这间偏厅里。少时药材用完,傅阳又去了一趟大德生堂,这次他可不像上次那样,买的药材诸色一般多。这回他加大了冰片、麝香、月桂皮和白芷等几种药材的数量,其他只是略购了些。而傅阳又发挥了他的“拼命”的本色,几乎不眠不休,每日都在折腾他的“药妆”两用头油。
待到六月底上,竟终于被傅阳折腾出一种新的头油。傅家制了少量,送与左邻右舍试用,又分送了一部分去仙女镇钱家的杂货铺里试卖,仅剩的一点,放在自家徐凝门的铺子里。这种头油的定价,比原来傅家发卖的桂花油或者是普通的头油,要贵上了三成。
傅老实觉得奇怪,“阳儿,为什么眼下全城的香粉铺子都在降头油的价格,咱家这等新制的头油,偏偏要涨价呢?”
傅春儿在一旁听着父兄说话,自己闻了闻傅阳刚刚制出来的头油,心道:真是心旷神怡啊!这种全新的头油,闻起来芳香宜人,而且香气之中带有一些沁凉之意,抹点在皮肤上,凉凉的,十分适宜;而抹点在发上,也是极清爽的,比原先用的桂花油还要轻薄不腻,而且滋养发丝,头发用后显得水滑润泽,比刨花水更要好上了十分不止。
傅阳看着傅春儿在一旁试用新制的头油,她面上露出赞许的神色,傅阳一颗心便放了下来。他总是非常信任妹妹的判断。
果然,傅春儿就对傅老实说:“爹,一瓶头油,本就没有几个钱,我们家就算也是降价,又哪里能降得比别人更多?现在哥哥报出来的这点价钱,又是哪家人家承受不了的?依我说,就该堂堂正正地把价位打上去,好显得咱家没有粗制滥造,这些头油,每一瓶都是精心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