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阳便说:“妹妹,你陪你嫂子和素馨多说说话。我拎个食盒去看十力去,我估摸着老夏夫妇今晚会暂时搬到十力那里去住。”
傅春儿见着哥哥出门,心里其实还是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为什么老夏夫妇会选择住到侄儿这头来呢?难道是在土坝桥住着,会出什么事儿么?
晚饭桌上,只有傅家几位女眷,陪着素馨。另外婧娘对外说是远方来投亲的,所以也一直作陪。她月份比素馨稍小两个月,两人因为孩子的事儿,不晓得为什么就聊上了。杨氏一时见素馨与婧娘谈谈说说的,去了面上的忧色,这才放下心来。
傅春儿去找了傅康,要他关注着一点姚十力住的院子那头的动静,若有什么事情,千万通知一声。
果然,吃过晚晌饭,傅康悄悄过来找傅春儿,说是姚十力的院子外头来了好些人,还点着火把,手里拿着棍棒的。傅康前来问计,说:“姐,大哥与十力大哥还在那头,我们干脆叫上作坊里的伙计,免得大哥他们吃亏。”
傅春儿眉头皱紧,说:“是什么人?是戴家的么?”
“是,我看着有人打着戴家的灯笼。但看着不像是做活的伙计,要么是铺子里的伙计,要么就是家丁。”傅康这几年在铺子里历练,看人看得还是挺准的。
傅春儿冷笑一声,这算是明火执仗了吧,打着戴家的名号,到傅家作坊管事家中去闹事,这明摆着是要给傅家下马威。这件事情明日要是在广陵城中传开,只怕两家都会成为笑柄,所谓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姻亲之间,还能如此,这可真是叫人齿冷啊。
傅春儿低头想了想,在傅康耳边说了几句。傅康很快便领会了意思,悄悄儿地去了。
傅家作坊里便有十几个伙计,分成几撮,穿着也并不打眼,都是偷偷地接近姚十力的小院子,三三两两地与戴家来人混在一处,还有些干脆躲在暗处,静观其变。
姚十力的小院门口,此刻甚是热闹。
戴家那位新出场没多久的戴存柯手里执着一柄火把,大声叫道:“老夏,我敬重你在戴家辛苦了这么多年,戴家作坊还是想你回去的。这不,跟我们回去吧。土坝桥那头你也先别住了,我们特为给你安排了住所。嫂夫人也可以一并住过去。”
院儿里的人闻言都很是不忿。听着戴存柯这意思,是老夏要是不同以继续在戴家上工,戴家就要用强,将老夏的人身自由也给禁锢了。
姚家小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老夏与姚十力两个一起站了出来。老夏挺胸凸肚地立着,对戴存柯说:“我看在你与老爷子是五服内的亲眷的份上,尊您一声戴大爷。”
老夏这话说得狠,“五服内的亲眷”,可见这戴存柯的血缘与戴老爷子这一辈有多远。人家戴存栋,好歹父亲与戴老爷子是堂兄弟。然而这戴存柯,眼见就要出五服的血缘,甚至排行都没有随戴存栋这些堂兄弟们。老夏这话,就直接是在笑话这戴存柯,名不正,言不顺,同时还是个攀附的。
“戴大爷。老夏与戴家,不是卖了身的奴下。我年纪大了,甘愿退下来,难道都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