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围着马车看了半响,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此时一个捕快走来,说是李老头已经醒了。原来那李老头托驿站的伙计报官后,见到一队官差来了,紧张的立刻就昏了过去。此时他已坐在衙门的东阁里,见着骆姜楠走来,双腿还是止不住的抖,不等骆姜楠问什么,赶紧就说道:“大人,小的实在是不知道哪个姑娘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当时天黑的……”
骆姜楠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老伯莫急,衙门是不会随便冤枉一个清白的人的。你先冷静一下,我问你什么,你便说什么。”
“诶!”李老头忙不迭的点头。
“唐芸儿是何时顾的你的马车,当时周围还有谁知道?”
“前天晌午,她来镇子上顾我的马车。让我将她送到她舅母住的流水镇。本来我瞧着天要下大雨了,不想出镇,但是她说给我两钱银子,这一来一去也就三四的路程,我便答应了。大人您也知道,咱们这些车把式一直都是将马车赶在镇子南面停着的,附近的茶铺掌柜能证明她的确来找到我。”
南屏镇的南面是个热闹的地方,酒楼,赌场,青楼,说书摊什么的五脏俱全,人来人往,三教九流。所以车把式也喜欢在哪里等活儿。李老头说的话只需要去镇南找人问一下便可证实。
“当时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陌生的人听到你和唐芸儿之间的对话了?”
“没有!”李老头摇头,“小的做车把式也有五六年了,镇南那边都是熟人。当天进镇差不多也都是镇上的人或者是大柳树和唐李两个村的人。就算有陌生人,小的也记不清啊。那边一向热闹,小的也不能一直盯着周围四处看,您说是这个理吧。”
“具体说说当天你是如何将唐芸儿送出镇的。”
李老头回忆道:“唐姑娘是晌午来找的我,因她还有些行囊要收拾,而我想着这一趟要走三四天,也想准备些干粮随身带上,于是便约在卯时三刻(17:45)左右将她送出城。我们约在镇南口见得面。”
“由于送的是个弱女子,加之最近总说有山贼出来作乱,所以我走的是官道。当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过好在官道上也有好几辆马车也在往驿站赶,心也就稍稍放了下去。路上我还与她聊天来着,她说她要去投靠她的舅舅家,又怕她的舅母不喜,知道舅母是读书人家出来的,便做了香囊和帕子给舅母当做见面礼。我当时瞧了眼那些小物件,手艺可巧了。便安慰她不用担心,你这么一个伶俐的小姑娘,肯定会讨得你舅母欢心的。”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她说她累了,想睡会儿。我对她说马车里有垫子,你睡吧,等到了驿站我便叫你。当时天已经黑了,而且那时候已经开始下雨,雨非常大,由于路上还有旁的马车,虽然是官道,但到底也是送的一个小姑娘,所以我也不敢分神,便专心的赶车。不曾想……等我到了驿站,撩起帘子喊她的时候,竟然……竟然就不见了!!”说到此处,李老头一脸的惊恐,“大人,我……我莫不是遇着女鬼了吧!难道是鬼将那唐姑娘给吃了?否则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哪有什么鬼神,不过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骆姜楠冷笑道,“若是鬼神,便也是个贪财的鬼神,竟然连包袱都拿走了。”
李老头一愣,顿时道:“是啊……唐姑娘的那个包袱,包袱也不见了!”
“一路上你可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骆姜楠问道。
“声音?”李老头蹙着眉,“那么大的雨,只想早点将人送到驿站,那里还顾得上什么其他的声音。”
周围的捕快顿时面面相觑。这就奇怪了,如果唐芸儿被绑走的,怎么会不发出声音?就算嘴巴被堵住,在马车里那么狭小的空间里,晃动身体也能撞击马车从而弄出声响啊,怎么会没声音呢?
“如果她在被绑前就被迷晕了,那的确是发不出任何声音的。”骆姜楠推测道。
“迷晕?”柳蛮听了半天,不由问道,“这要怎么办到?若是迷香,难道李老头闻不到吗?”
李老头顿时紧张了起来:“我什么都没有闻到!”
骆姜楠示意他冷静些,静静道:“这世上也有无色无香的mí_yào,不过也有可能唐芸儿随身的包袱里有mí_yào可她却不知道,随着时间推移,药性渐渐发作,于是便被迷晕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也恰好能证明那那个包袱为何也跟着一起失踪的原因了!因为那个包袱里装着证据!”柳蛮立即说道。只是话刚说出口,便瞧见周围的捕快向她侧目,柳蛮眨了眨眼——难道她说错了?
倒是身边的徐昭将那些目光一一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他圣教里的人,都能想到这一点好么!
骆姜楠轻咳嗽了一声,站起身道:“既然是在驿站时发现人不见了,那么唐芸儿肯定是在出了城后在驿站这一段路上被人掳走了。李老头,你将那天你们怎么走的,路上遇到了那些人,都与我再重新做一次。”
柳蛮下意识打算问一句,谁料徐昭眼疾手快地掐了她一下,让她立刻将那句‘这是要模拟犯罪现场吗?’给咽了回去。
好险好险,现代人的思维习惯和词汇总是不受控制的往外蹦跶,二十多年的语言习惯改过来还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柳蛮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警告自己沉默是金。
正巧,徐昭也轻声道: